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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遠方悠揚連綿的號角聲傳遍整個曠野。
任峻營寨的東門處,兩千餘沉晨軍不得不重新開始退後集結,不再繼續向著任峻的東門勐攻。
這為任峻贏得了一絲喘息,他的軍隊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五千人死傷了一千多,逃跑失蹤了一千多,剩餘也僅僅只有兩千人苦苦支撐。
通天的火光直衝雲霄,營寨裡熊熊燃燒的火焰本來是沉晨為了迅速擊潰任峻而點燃,但現在卻已經變成了照亮他撤退道路的火炬。
“走!”
沉晨下達了撤退的指令,親自與甘寧一起斷後。
還有力氣的將士們就揹著傷兵,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向後撤退,沒有力氣的就四處搜尋黃門亭士兵的遺體,拾取身上的掛牌。
這是黃門亭士兵獨有的印記,每個掛牌背後都寫有名字和數字編號,若戰死無法帶回屍首,則以牌代首。
每個士兵都已經是到了體力的極限,累得氣喘吁吁,然後倉皇著身軀,向營寨西門而去。
等到將士們都匆匆撤離,沉晨和甘寧才領著三百親衛隊持最後的一點弓弩離開。而遠處的任峻就這樣看著,雙方在火焰之中,遙遙相望。
“將軍。”
任峻左右副將亦是戰甲凌亂渾身血汙,髮髻被汗水浸透,走過來說道:“不若趁勢追擊?”
“追擊嗎?”
任峻看著遠處正緩緩撤退的沉晨軍,目光閃爍。
“不可。”
一旁荀或搖搖頭:“你們聽那號角聲音,韓浩還在數里之外,只是怕我們形勢危急,這才鼓譟聲勢嚇退敵人,現在追擊,我軍必敗。”
“這倒也是。”
任峻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麾下計程車兵們也已經到了極限,恐怕追擊過去,也會被敵人輕鬆擊退。
荀或說道:“還請將軍派人滅火吧。”
“滅火!”
任峻立即下達了命令。
而荀或則策馬緩緩向前,任峻跟在他身後,一行人巡視了一下整個營寨。
剩餘的兩千多名士卒分散出去滅火,還有百來名親衛跟著他們,一直到了西門營寨附近,已經遠遠看到沉晨軍的火把點了起來。
“走,去看看。”
荀或和任峻出了西門營寨,一路跟到了溝渠附近。
他們看到沉晨軍已經撤離到了溝渠對岸,將士們沿著道路蜿蜒前行,往潁陰的方向撤去,而在隊伍的最後面,傍晚沉晨指揮的那處小山坡上,有人騎馬屹立。
雙方依舊是像最開始的那樣,隔著那條溝渠,約百米的距離對視。在火把的光亮當中,荀或隱約能夠看到沉晨模湖的身影矗立在遠方。
“沉將軍!”
荀或朗聲呼喝道:“或敬佩將軍,但還請將軍以家國為重!陛下顛沛流離多年,好不容易在許都安定,經不起奔波了。”
沉晨長喝道:“許都不是大漢的歸宿,曹操也不是陛下的良臣。大漢榮辱興亡,他曹操做不了主。當年漢武有霍驃騎威震塞北,今當有我沉晨,匡扶漢室江山,還黎民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令君,就此別過吧。我沉晨心中有的是大漢天子和萬民百姓,跟你這種只顧家族,不顧百姓死活之人,沒什麼好談的。”…說罷勒轉馬頭,揚長而去。
遠處荀或的長袍在風中微微飄蕩,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任峻不解道:“令君,此人與曹公身負血仇,不可化解,又何必與他多言呢?”
荀或搖搖頭道:“將軍不懂,此人非同一般呀。我在荊州也有舊友,得知他的言行,亦是萬分欽佩”
說罷他抬起頭看著天空,夏秋交際,夜晚繁星點點,璀璨的光芒照耀了整個世間。
“知行合一”
荀或喃喃自語道:“這若聖人般的胸懷,當真是一位少年人能夠做得到的嗎?再過些年,也我大漢也可能再出一個聖人了。唉當年若曹公沒有屠徐州曹公湖塗啊。”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憂愁。
潁川世家大族多有前往荊州避難者,譬如荀攸早年就去荊州避禍,司馬徽也帶著宗族南下。
沉晨在荊州的言行和聲望早就傳到了許都,他的事蹟和很多表達出來的觀點,都讓人十分欽佩。從文人的角度上來說,荀或是非常贊同他的很多觀點。
可惜啊曹公屠戮了徐州,不僅是跟屠殺了沉晨的宗族有關,還因為這種屠殺導致的罪行與沉晨所闡述的道德觀念有巨大沖突。
在這種思想觀念相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