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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面面相覷,看牢頭。
在墨九被送入皇城司獄的時候,他們就得到過吩咐,要好生照顧這位姑奶奶,她與蕭使君可有“不清不白”的關係。從這兩日的情況看也確實如此,蕭乾兩度駕臨牢獄,親自伺候診治,也讓他們看清了這個姑奶奶在蕭乾心目中的地位。如今李公公來拿人,二話不說就要上綁,他們便有些為難了。
蕭乾若不失勢,得罪了墨九就是得罪了他。
若蕭乾真的失勢,他們在牢裡給墨九的照顧,回頭都是詬病之處。
就算今日蕭乾失勢,明日萬一又翻身哩?
可若他們不綁了墨九,李福是皇帝的身邊人,一句耳邊風,他們都擔待不起。
牢頭左右為難地看向墨九,不免納悶了。人人都在為她難著急,她自個兒卻盤腿坐在床上,一隻手搭著她的痛腳,像一個無辜的局外人,彷彿半點都感受不到皇城裡的腥風血雨以及蕭家很可能馬上就要來臨的劫難。
琢磨著,牢頭終是狠心,罵咧獄卒。
“你幾個都是死人吶?都愣著做甚,李公公喊綁人,沒聽見?”
先前看牢頭在猶豫,李福老臉上已有不悅。
這會子看牢頭又乖覺地恭敬拍馬,他滿意了,頭高高一仰,得意道:“手腳都麻利些,陛下還在宮裡等著提審犯人哩!去得慢了,你們幾顆腦袋夠砍的?”
動不動就砍腦袋,說得這天下是他家的似的。
墨九嗤一聲,從床頭滑下來,扶著墨靈兒伸過來的胳膊,望向隔了一道木頭牢門的李福,“你這個太監有點意思,你叫啥名字?”
她看人的時候,一慣正經。尤其這時,昏暗的燈火下,她面如染血,眼睛裡的光卻很銳利,但凡是個有腦袋的人,也能瞧出這姑娘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可李福雖然是皇帝身邊的大太臨,畢竟窮苦人家出身,對皇帝溜鬚拍馬還成,對墨家與朝堂大事的理解就不會那麼深刻了。今日金瑞殿暖閣裡“審訊”蕭乾的結果,在他看來,都是蕭乾倒臺的預兆。
沒了蕭乾撐腰,他怎會忌憚一個墨九?
所以,這個平常被人恭維慣了的大太監受不住墨九這樣直白的詢問。
他拿拂塵指著墨九,尖著嗓子喝斥:“大膽!咱家的名字,豈是你能問的?”
墨九拔下沾在肩膀上的一根稻草,拿在手上漫不經心的舞著圈兒,“你這還真是鬍子不長,全長了脾氣。”
這句話一入耳,李福臉色脹紅,登時惱了。
一個人越是缺什麼,就越在意什麼。太監最在意的就是沒有那傳宗接代的命丨根子。像李福這樣的大太監,在宮外是爺,在宮內人人都尊稱他一聲“公公”,哪個會直接喊他“太監”,又有哪個敢拿他不長鬍子說事?
被墨九這麼一激,李福幾欲暴怒。
“來啊,還不給咱家綁嘍!不不不,上腳鐐,上腳鐐!腳鐐上好,咱家今兒倒要看看,除了嘴上利索,你有什麼本事翻得了天。”
墨九腳上有傷,走路都不太利索,若上了腳鐐那走路不等於受罪受刑麼?墨靈兒心裡一窒,當即擋在墨九前面,伸出雙臂,小臉兒上滿是寒霜,“你們要做什麼?沒看出來姑娘有傷嗎?”
李福面頰肌肉怪異跳動著,哼道聲:“她若無傷,咱家還不綁哩!”
幾個獄卒兩日來與墨九已經混得比較熟稔了,看著生鐵鑄成的重重腳鏈,再看看墨九嬌軟的個頭,都有些不忍心。可李福這會子惱羞成怒,聽不見任何人的意見了。他們無奈,只得拿出腳鐐,朝墨九使眼色,讓她配合一下,這樣少吃點苦頭。
墨九似乎沒有看見獄卒的眼色。
與李福對峙著,她的神色比墨靈兒鎮定多了。
事到如今,連獄卒們都可以想明白的事,她心底自然也清楚。
只有蕭六郎出了事,他護不住她了,人家才敢這樣收拾她。
至於蕭六郎會出什麼事,聯絡“九宮格”的佈局一想,她便明白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因為千字引與墨家武器圖譜的存在,她如今的處境就是一塊鮮美的肥肉,鷹隼環繞,呱呱亂叫,誰都想尋得機會啄她一口。
可肉也是有尊嚴的,她不想做餌,要掌握主動權。
思量著,她低頭看一眼被蕭乾纏著厚厚紗布的腳背,哼哼著一瘸一拐地走向李福,腦子裡全是蕭乾在牢為她治傷的畫面……他為她揉捏疼處,他鐵青著臉給她,他給她帶來好吃的,她把他撲倒,兩個人滾在地上,他拿手護住她的頭……還有一些更為很久遠的回憶,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