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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姬然身子再次凝滯。
寒風從院外鑽入屋內,她似是有些冷,肩膀瑟縮一下,終是幽幽道出一個字。
“有。”
如此墨九就明白了。
她偶爾也迷信風水,但風水大多可以從科學角度得到論證,就連蠱毒都可以用苗疆的神秘巫蠱術來解釋,包括她們家族奇怪的失顏之症,都可以想象得到與遺傳有關,偏生這個天寡之命,實在很難讓她相信。但從她與織娘、還有織孃的娘來看,雖然都生得國色天香,但也不過一個弱女子,若是人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非幹這樣的事不可,動機又是什麼?想想,這照樣沒有邏輯支援。
見她發愣,方姬然又道:“可大郎雖活著,不也是從鬼門關撿回來的命麼?若無六郎,又哪還有他?”
這倒也是。墨九腦子亂了亂,“你又去找過蕭大郎嗎?”
方姬然搖了搖頭,似是心緒不佳。不過看墨九的樣子,並不是追責,更沒有蕭大郎其實是她夫婿的半分在意,她也從容了不少,只是聲音比先前更為沙啞,“找又有何用?當年是我執意離他而去,害得他差點丟了性命,他恨我,不願見我也是應當。再說我如今這鬼樣子……”頓了頓,她突地撩開面紗,用那張佈滿了皺紋的臉直面著墨九,“九兒你說,我是不是賤?”
“這……”墨九搖頭。
放下面紗,方姬然道:“我去看他,也只想曉得他好是不好,若說與他再續前緣,怕是不能了。三年光陰,改變了我,也改變了他。呵,他恐怕見到我如今的樣子,多看一眼都不會肯了罷?”
“這……”墨九再搖頭。
她搖頭,不代表“不”,是代表自己不知道。古人的情感她不知,但現代人的感情她卻知道,像是一層紙包著的火,不管燃燒得有多熾烈,紙一穿,便化為灰燼,莫說三年不見,便是半年不見,你的那個郎,也有可以變成別人的新郎。海誓山盟轉眼就可以是一個笑話,她覺得刻骨銘心這種東西,只適合小說。
但她不想打擊方姬然。
“你今兒留在這吃飯吧?”
方姬然看著她,不言不語,墨九又勾起一笑,“我親自做。”
這樣的墨九,絕美的顏,溫和的笑,旁人很難拒絕。
方姬然道了一聲“好”,喉嚨卻有些鯁。想她也曾和墨九一般,美得比花更嬌豔,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引來無數男子側目,為此,三年前的蕭大郎沒少吃醋,便是墨九說的那個“脖子以下的親密接觸”,第一次也是因為他醋意氾濫。
過往入腦,徒然惱人。
方姬然見墨九離去了,獨自回身坐下,摸過泛著熱氣的茶盞,顫抖著手遮開蓋子,卻覺得渾身冰冷,狠狠喝了兩大口熱茶,方才壓住心底那一陣狂亂的心緒,安靜地坐下來,慢慢看著屋內懸掛的字畫打發時間。
這些字畫,都是名家真跡。
方姬然微微愕然……
一個怡然居而已,蕭六郎竟然這麼捨得下血本?
只不知若有一天,她也變成自己這般容貌,那蕭六郎又當如何?
思緒悠悠,方姬然微微一笑:“世間男子,又豈有不薄情之人?”
這一天算是家庭的小團聚,墨九是高高興興下廚的。她喜歡吃,心情好時,也喜歡做。有了廚娘幫忙,不過大半個時辰,一桌精緻的食物便準備好了。可織娘一見這些菜,再聽說是墨九親自做的,差點沒嗆死。她渾濁的眼看著墨九,許久不轉眼,雖然沒有問,那眼神裡卻分明寫著“你還是我閨女墨九兒嗎?”
墨九習慣了這種懷疑的眼光,隨口道:“在蕭家學的。”
想到她在蕭家吃過苦,織娘也不知真信了沒有,點點頭,幽幽一嘆,“你們姐妹兩個都不容易,也是做孃的沒本事,才害你們如此……但今日我們娘仨難得一桌吃飯,有些話,娘便想囑咐一下。”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墨九覺得她掃視的光芒有些晶亮,有些凝重,還有些意味深長。可仔細一看,卻又一切如常,“你姐妹二人皆由我出,將來不論發生何事,娘都希望你們少爭少鬥,互助互愛,平平安安到老。”
“噗”一聲,墨九笑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們要打架似的。”
方姬然也笑,“娘說得對,我與九兒都記下了。”
織孃的目光在方姬然臉上停停,又在墨九臉上停停,似是滿意了。
她點點頭,再次拿起筷子,給她倆一人夾了個肉丸子,“開飯吧。”
這餐飯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