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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至化三十年冬月底,天已極冷,不到臘月,已飄起了飛雪。對南榮民間百姓來說,瑞雪兆豐年,是個好年頭。可對於南榮朝廷來說,卻面臨著一次極大的震盪。
蕭乾涉嫌欺君,當天夜裡,便入了御史臺的大獄。次日一早,刑部尚書、御史大夫、大理寺卿三位南榮的司法主官便被至化帝召入宮中,秘談了兩個時辰方才出來。
這麼大的動靜,訊息不脛而走。
不過一日間,朝廷上下都曉得了這事。
很快,事情就像長了翅膀似的傳入坊間,而且走了樣兒。
從達官貴人到升斗小民,人人口傳,樞密使蕭乾謀反,證據確鑿,已被簽押在獄史臺獄,只等秋後便要問斬,榮極一時的蕭家就快要完蛋了。
大多人都存了看好戲的心態,恨不得把舌頭翻爛,一個個謠言傳得活靈活現,就好像抓蕭乾的人是他們自己一樣。可也有一些頭腦清醒的人,私心裡不相信蕭乾會謀反,畢竟他功績在那裡,位高權重,謀反既無動機也無契機,他不傻,就不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
於是,從墨家大會到蕭乾謀反,臨安府很是熱鬧。
坊間謠言滿天飛,朝堂上卻人人自危。
墨家大會塵埃落定了,謝家與蕭家持續了數十年的對峙之局,如今看來勝敗已經明朗。謝貴妃的兒子做了太子,蕭家的頂樑柱卻入了大獄,兩相比較,一榮一辱,自有分曉。
人走茶涼,這一場鬥爭早早便被定了性。若蕭家敗於謝家之手,不僅蕭家從此榮威不在,整個蕭氏黨羽都得受蕭六郎的案子牽連。所以,這個時候,能與他撇清關係的人,都想法子撇清,個個都恨不得在腦袋上貼一張條——我不認識蕭乾。
有人說是蕭家宅子的風水不好,從他們搬入臨安,事情便一出接一出,沒個消停的時候,終於把自己折騰進去了。也有人說,與風水可幹,蕭家的大少夫人還成了墨家鉅子哩?
除了蕭乾,墨九也是臨安熾手可熱的人物。一個萬眾矚目的墨家大家,鉅子從方姬然變成了墨九,讓臨雲山莊外押賭之人,大多家底都窮了,不由怨聲載道。可對於墨家來說,鉅子之位空懸數十年,終於有人出來主持大局,一統之局指日可待,卻是一件大喜事。
墨九這兩日很頭痛。
當家難,難當家。位置有多高,責任就有多大,尤其墨家左右兩系的內部爭鬥,與朝廷上的黨羽之爭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還有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大門,各有各的小貓膩,長老們也一個比一個資歷老,若非墨九先闖坎墓,再破巽墓,還開了祭天台手印,又是四柱純陰的命格,外加“皇帝御賜”,恐怕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得到承認。
如果能選擇,墨九寧願不要這個“御賜”。
至化帝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她心裡有數。腦袋上給她冠了一個“御”,那墨家就成了“御賜”的墨家,得受朝廷的管束,相當於梁山好漢被招安,那意義完全不同。
可墨家已不是當初的墨家,無力與朝廷抗衡,這口氣忍也得忍,不能忍還得忍。墨九理順了這些關係,接手墨家事務,也沒有急著改變什麼,更沒有去燒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因為她還有一把更大的火需要燒——蕭六郎還在獄中。
於是她以初上任,還需磨合為由,並不具體管理,只說了一堆“左右兩系需要精誠團結,共創和諧墨家”一類的指示,便專心打理蕭六郎的事情。
渾天黑地的日子裡,她覺得時間過得極慢。
短短兩天,卻像過了漫長的兩年。
第三天,她從臨雲山莊回了一趟怡然居,避重就輕的與織娘說了一些自己的事。織娘身子不好,可卻心細如髮,墨九雖然不提,她卻問及了方姬然。
那日之後,墨妄也被帶走了,方姬然獨自住在臨雲山莊的小院裡。墨九去探過病,可她心裡似乎有坎,只說身子不舒,不宜見她,便回絕了。墨九能理解她的彆扭,也不勉強,讓人好生伺候著,便離開了。
為免織娘擔心,她只說方姬然很好,並沒有告訴她臨雲山莊裡發生的那些狀態。織娘沒有繼續追問,可墨九卻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她這個便宜娘,一雙眼睛犀利得很,她生怕被看穿。
於是她領著藍姑姑、玫兒和旺財一同回了蕭家。
蕭乾入了御史臺獄,對蕭家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衝擊。以往鐘鳴鼎食蕭家,賓客絡繹不絕,整日裡府中都很熱鬧。這回墨九入得大門,便明顯感覺冷清了許多。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