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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一種怪異的討好。
“九兒姑娘,您,您就別為難我了。”
“為難你?”墨九被他氣笑了,“大人,你能不這麼調皮麼?”好好讓他上個綁,怎麼就是為難了?
“哦哦哦……”
殷文熙含糊的應答著,擺著大大的笑臉,攤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九兒姑娘、蕭使君,請吧。”
請就請吧!
雖然墨九很希望能與蕭乾戴同樣的鐐銬,走同樣的一段路,但大冬天的帶著那個冰冷的玩意兒,確實也不太方便。尤其是官船上居然備了許多美食的情況下,要是雙手不方便的話……
不!她突地一凜。
雙手方便,她也不能吃。
那誰不是曰過麼:有志者不吃嗟來之食!
人家在船上擺這麼多吃的?不就是分明的誘惑她麼?闔了闔眼,她掠過那些誘人的美食,身子一動也不動,可眼神兒總忍不住,想去瞟上一眼。
蕭乾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他坐在她的身邊,衣袍端正,氣質端華,一字一句,柔軟而寵溺,“阿九,成大事者,不苟小節。想吃,就吃。”
“不吃!”墨九倔上了,就像和食物有仇一樣,“萬一有毒呢?我可不會中他們的奸計。”
“不會有的。”蕭乾的笑容裡,有一種淡淡的無奈,“他們連給你上鐐銬都捨不得,如何捨得給你下毒?”
他用的“他們”,這個代詞好像說的是殷文熙。
可他與墨九都知道,說的到底是誰——
墨九默默望他,抿著唇。
突然間,她有一點討厭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不開心。
曾經,她與東寂“以食會友”,因為對食物有共同的愛好與見解,一直覺得東寂是她的知音、知己,如同伯牙遇子期一樣的有著強烈的共鳴。可如今,那一種因為被人瞭解,再被人用食物來讓她放棄底線與節操的相知,卻怪異地刺疼了她的神經。
睫毛狠狠一眨,她深眸望向蕭乾,目光晶亮。
“蕭六郎……”
“嗯?”他面帶淺笑,似無他意。
“我曾以為,沒有人比吃更重要。”
“……”
“可如今覺得,你比吃重要。”
墨九說得很認真,可蕭乾牽牽唇,卻無言。
再一次被她拿來與一堆食物做比較,他其實沒有被貶低的不悅,反倒有一種悵惘無奈。墨九想吃,喜歡吃,對吃有著無窮無盡的渴望與追求。他甚至記得,她曾經一邊啃著叫花鳴,一邊甩著兩條腿,坐在大樹上伴鬼嚇人的樣子。不論何時,只要有美食,她絕對不肯錯過。
可如今為他,她放棄了嘴邊的美食。
但她說:他比吃重要。
這就夠了!
“九兒姑娘,可是不喜歡……這些食物?”
看她不想動筷子,殷文熙表現更殷勤了。
然而,墨九懶怠理會他,打個呵欠,她懶洋洋斜著眼睛掃他一眼,慢吞吞闔上了眼睛,就那般盤腿坐在蕭乾的身側,宛如老僧入定。
這是一副詭異的畫面。
一個嬌小的姑娘端坐在五個上了鐐銬的大男人中間,有一種壓抑的、沉重的、悽美的氛圍,讓整個官船上看守的禁軍,都情不自禁的難過起來。
漢水滔滔,長風過桅!
官船順風順水,很快到達碼頭。
這個碼頭離金州城很近,墨九很熟悉,闊別數月再回這裡,一草一木,似乎都沒有改變,就連當初蕭乾大軍開拔前兩個人“私會”過的小漁棚都還在風中佇立著……
她從來沒有想過,再回來,竟是如此。
與蕭乾對視一眼,二人皆笑。
多少情緒,都付了漢水……
墨九輕鬆地跟上蕭乾的步伐,卻沒有想到,到達金州城的時候,居然看見墨妄與幾名墨家弟子站在城門外。
他們是來接她的。
人已經落入了殷文熙的手上,好多事情就由不得她與蕭乾做主了。他們不願意帶著墨九上臨安,特地早早差了人通知墨妄過來,要把這位姑奶奶領回興隆山去,然後好押解蕭乾五個人輕裝入京。
這是墨九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結果。
“不!”她望著那一輛輛停在金州城門外的囚車,幾乎有一種無法控制的狂躁——她很討厭他們把自己當著上賓,卻把蕭六郎當成囚犯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