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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過了這麼久,她依舊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是蕭六郎頂著風雪,為她帶來吃食,帶來傷藥,並親自為她治療,也是他不厭其煩的為她按捏,揉弄受傷的腳踝……
再想來,滄桑往事,竟也溫馨。
若是可以,她寧願她在牢內,他在牢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深陷牢獄,而她前來探監。
“九姑娘,裡面請!”
牢頭哆哆嗦嗦地開啟甬道的鐵門,並遞給她一把鑰匙。
“九姑娘徑直往裡,走到最裡頭那一間牢室,就看到蕭使君了。”
墨九略微奇怪,“你不進去?”
牢頭垂首,不敢與她直視,也答非所問。
“九姑娘,這兩天,你是自由的。”
這兩天,她是自由的。此話何解?
東寂給了她玉扳指,任由他來皇城司獄探視蕭六郎,是想告訴她,蕭六郎的生命只剩下最後兩天了,而他能夠讓她前來探視,讓她在有限的範圍和時間內,自由支配和蕭六郎剩餘的兩天時間,就是對她的額外恩寵?
她有些想笑。
這就是他要展現的君權?
不論如何,在他的地盤上,他們都翻不出這座五指山。
皇城司獄,她可以出入,卻帶不走任何人。
君權,就是無情。
墨九微眯著眼,看甬道上被風吹得幽冷閃爍的油燈,遠目一望,發現甬道兩邊的監舍都是空的,沒有人聲,安靜得幾乎能聽見老鼠的“嘰嘰”搶食聲。
而長長的甬道盡頭,是無盡的黑暗。
她看不見蕭六郎,只有一種渾身泛涼的心疼。
“你們還真是挺優待他的。這麼大一塊地方,就給他一個人住?”
她冷聲諷刺,牢頭尷尬地陪著笑。
“上頭特地交代,要好好招呼蕭使君的。”
是招呼得不錯,畢竟是單間。
墨九唇角一勾,斜目剜他,“蕭家其他人呢?”
牢頭咳嗽一下,支支吾吾道:“另行關押。”
另行關押?很明顯,這是他們生怕蕭六郎有所作為,故意把他與蕭家一干人分開關押。這樣,就算蕭六郎有什麼計劃與準備,也與先前一樣投鼠忌器,別說不可能逃掉,就算可以,把大門敞開,他也不敢輕易逃跑。
“好算計!”
再次淺聲笑笑,墨九提了提裙襬,跨過木檻。
這一條甬道,深幽、黑暗。又長、又冷、又窄。儘管是夏日,但這裡卻陰涼陰涼的,蕭瑟的冷風,像野獸伶俐的爪牙,從耳邊刮過,如同帶著刺兒的彎刀,每一下都剜入肉裡,颳著骨頭,令人生生作痛,卻無處可避。
墨九慢悠悠走著。
每一步,都輕盈,從容。
今兒她不僅做了美食,還特地打扮過一番。描了眉,點了唇,撲了脂粉,換了新衣,燻了他喜歡的薄荷香,一件輕軟的芙蓉色立領衣裙,襯得她白生生的小臉兒,容光煥發,無半分頹廢。清爽、乾淨,嬌豔得像一朵開在黑暗監舍的妖花。
任何時候,她都願意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在蕭六郎的面前。尤其是這個時候,她不僅要給他信心,也要有自信,才能鼓舞彼此。
牢頭說得沒錯。
甬道的盡頭,關押著蕭六郎。
那是一間極寬敞的牢室,比所有的牢室看著都亮堂。
墨九想,按等級論,想必這就是VIP單間了。
……這也算東寂給蕭六郎的特殊待遇吧?
牢室裡,蕭乾盤腿坐在稻草上,雙目微闔,神態安然。他巋然不動的樣子,讓他俊美的容顏不僅沒有因為入獄有絲毫損毀,反倒添了一種傲然於世的沉穩與從容。
可目光銳利如墨九,還是一眼就發現,短短几天,他竟然瘦了一圈。
心蜇了一下,她深呼吸,調整好情緒。
可拿著鑰匙,她竟好幾次都打不開門鎖。
鐵鎖的聲音,驚動了裡面的人。
又或許,他早就已經發現了她,語氣才會那樣輕鬆。
“唉!阿九還是這樣笨。”
似嘆似笑的聲音,滿滿的寵愛。
他,還是蕭六郎。
任何時候,都願意給她最好的狀態。
墨九扶住木門,看他故作輕鬆的樣子,也忍俊不禁。
“唉,這不是從來沒有做過牢頭麼?冷不丁看見裡面坐了一個神仙似的美男,小女子心臟怦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