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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比過年還要鬧熱。
天色漸漸昏暗,外面雨勢漸大,雨聲如雷,河風猛獸似的竄過樹林,發出一陣“嗚嗚”的咆哮,很是駭人。
這麼大的雨,他們過不了河,也出不得村。墨九心知蕭乾焦急防汛之事,也著急巽墓裡那些人,可這般大風大雨,又拖著一個她……他不得不留了下來。
留在農家,雨雖未停,墨九卻有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愉快。她跟著王三媳婦去趕雞仔入圈,看她侍弄院子裡的蒜苗,看她拌食餵豬,覺得一切都很新奇,尤其王家的兩個小崽子歡天喜地的跟前跟後,她像個孩子王似的,把蕭乾忘到了腳根。
玩得興起,她一直沒有發現那貨哪去了,只一晃到了晚上,糾結的問題來了。
這王三家就三間正房。一間是堂屋,兩間臥房,除此之外的偏房,只有灶房與豬圈,根本沒法安排她和蕭乾各睡一間房。
王三家把他們當成了夫婦,仁厚地把兩個小子的臥房空了出來,換上乾淨的被褥,把兩個小子都拉到了自己房裡,一家人擠一間,將小房間讓給了他們“小兩口”,還特地囑咐不要客氣,就當在自個家裡。
這時再矯情,已無意義。
兩個人先前相處不止一夜,再同擠一間屋子,也不算大事。至少對墨九來說,她擔心的只是誰睡床誰睡地的問題。
“這可怎麼睡?”
墨九看了看,就一張床,她睡了就沒有蕭六郎的,若讓給蕭六郎睡,就沒有她的。
這讓她很是為難,畢竟她很善良,“蕭六郎,不如一個人睡半夜?”
蕭乾看她一眼,將床上的被子和褥子掀開,扯出下面墊著的草蓆,往門口的地上一鋪,自己盤腿坐上去,把佩劍放在身邊,便端端正正地合上了眼。
“你就這樣睡?”墨九瞪大眼睛看他。
“不然哩?”他睜開眼,目光淡然。
“要不然……”墨九遲疑一下,想這蕭六郎是個薄性寡慾之人,從來沒有不規矩的時候,於是也不懼他,反道:“這床也還寬敞,我睡裡面,你睡外面……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左右都住在一個屋了,就算你我說沒睡一起,也沒人會相信。咱都是江湖兒女,何必計較小節?”
“我不習慣。”蕭乾淡淡道。
“不習慣啊,那這樣好了。”墨九盯著他,換了個說法,“那你睡裡面,我睡外面,我來保護你,總成了吧?”
“……”蕭乾看她一眼,“快睡吧。”
被人拒絕了,墨九不好再多說,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只無奈地攤攤手,軟軟躺在褥子上,睜著眼睛四處看。
王三家確實很窮,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不為過,整個臥房裡沒有什麼傢什,一個烏黑的衣櫃已不知用了幾代人,稜角處磨得皮都破了,便是她身下這被褥大概也是壓箱底兒捨不得拿出來用的陪嫁,大紅的顏色,薄薄的一層棉絮,簇新的粗布。
墨九嘆口氣,“我還是覺得應當多一點錢給他們。”
這一回蕭乾沒有反對,默默閉著眼,沉默了好一會,他才回,“好。”
“噫,你怎麼又願意了?”墨九雙手挽在脖子後,看他沉靜如水的面孔,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商量語氣,像極了熟稔的親人或說真正的夫妻才會有的。
“因為你執意如此。”蕭乾從不愛說好聽的話,更不會說冠冕堂皇的好話。
他願意多給王三家一些錢的理由也確實只有一個,她執意如此。
墨九意識到他的縱容,神色稍稍有點不自然,對著帳頂發了一會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語氣淡淡,“蕭六郎,這雨若明兒還不停,我們可怎麼辦?”
蕭六郎抬眼看她,“九爺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想到自己吹過的牛,墨九並無半分不好意思,只一本正經盯著他,“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天老爺當然也有調皮的時候。九爺麼,自然也會不準。”
這一夜的雨,敲在這個農家屋頂的瓦上,“叮叮”作響,入耳格外清晰,但比起前兩夜的處境,墨九認為有一個可以遮風躲雨的地方,已是舒服了許多。
蕭乾一直盤腿而坐,不曾睜眼,墨九在陌生的地方,一時很難入睡,不由凝著他俊美的面孔發愣。
在屋內那一盞昏暗的油燈光線裡,他安靜得像一副靜止的畫,畫上的顏色,是一種似乎不存於世的滄桑。他年紀本不大,可她卻覺得與蕭六郎相比,她的心理年齡……簡直還是個孩子啊。
“你再看我,是要讓我睡?”冷不丁地,蕭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