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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九兒,勞心了。”
看她乖巧,袁氏也笑得慈愛,“不礙事,嬸孃早聽說大郎媳婦兒生得俊,這不巴巴向老夫人討了吉利,先來得個眼緣麼?果真這小模樣兒,比我家二郎媳婦福分多了。”
蕭家孫輩的排行是三房人排在一起的。所以,蕭大郎其實就一個同父的弟弟,便是蕭六郎。不過蕭六郎是外室生的,因他命格四柱純陽,乃大煞大克,不巧他出生那一日剛好大郎發了猛病,他父親便不許他娘倆回本家,一直養在外面,從來不怎麼過問。
說來,外室子比庶子的地位更低,若不是蕭六郎如今飛黃騰達了,大郎的病又沒有起色,恐也落不到迴歸本家的命。
那是閒話,暫且不提,只說這袁氏似乎不太待見兒媳婦,說起她來便陰了臉。
墨九默默為二郎媳婦兒點個蠟,咧嘴笑道:“嬸孃真瞅著九兒好嗎?”
袁氏一愣,自是笑著點頭,“好好好,怎麼不好?水做的人,雲畫的骨,這眉,這眼,這小嘴兒,便是九天仙女下得凡來,也不過如此。”
墨九猛地湊近她,“那挑子裡的果子可以給我吃嘛?”
眾人都風化了。
挑子裡的果子是喜果,過禮用的。
他們從來沒見哪個新嫁娘饞成這樣,路上便鬧著吃喜果的。
被人當猴子似的瞅著,墨九也“害臊”了。她垂下長長的睫毛,小扇似的撲閃著,“我餓嘛。”
她嬌軟的聲音很討喜,袁氏輕笑著拍她的手,看來真把她當成進化不完全的傻子了,“傻東西,喜果不能吃的。姐兒先忍著,一會道上有個小鎮,嬸兒讓轎伕歇個腳,給你弄些吃食。”
“哦,嬸孃人真好。”墨九眼巴巴瞅著那紅紅的果子,上了喜轎。
旁人倒沒什麼,只薛昉有些納悶。他備的吃食墨姐兒也沒吃完,怎就看上喜果了?她當然不曉得墨九在扮豬吃老虎,為免一出場就被人宅鬥得三集陣亡,先討得袁氏的好。
“起轎!”
一行人各就各位,準備抬轎離開。
可吳嬤嬤卻突地捂著臉,殺豬般“哎喲”了一嗓子,引來了眾人的矚目。
袁氏客氣地笑問:“嬤嬤怎麼了?”
吳嬤嬤左右看看,放開捂臉的手,只見她肥胖的左臉上像被什麼重物擊打過,青紫一團,卻偏生沒尋著人,便恨恨尖罵:“哪個不開眼的小崽子擲我?讓我老婆子逮到,非得扒了他……”
“啪!”一顆鐵丸子砸在她後腦勺上。
這一次力道更重,登時冒出一塊血包。
她痛呼著恨恨調頭,看向花轎,正巧墨九也笑看她,還朝她聳了聳眉頭。
吳嬤嬤大怒:“賤蹄子,是你乾的?”
等袁氏循聲回頭時,墨九已經放下了轎簾,只有幾個轎伕在憋笑。吳嬤嬤吃了暗虧,“哇”地跺腳,就要去揪墨九,袁氏也是個有威儀的婦人,目光登時就陰了。
“嬤嬤,墨姐兒恁的老實,怎會幹這等事?恐是哪個頑童的玩笑,您大人大量,就莫計較了罷?沒得誤了時辰,耽擱了大郎的病,那老夫人數落下來,月娥就擔不起了。”
吳嬤嬤氣極,又無奈,撫著腦袋離喜轎遠了一點。
轎子裡,墨九輕撫著一個從尚賢山莊順來的小彈弓,笑得彎了眼睛。這不是一隻普通的彈弓,墨家出品,質量有保證,加了彈簧,加了小機軸,用鐵丸射擊,威力頗大。若非她手下留情,非得當場濺血不可。
“老虔婆,再惹姑奶奶,打成篩子做爛肉豇豆。”
六月的楚州,一派晴好之景。
路上草長鶯飛,垂柳夕陽,畫般美好。
可由於墨九的逗留,等他們一行人到達國公府時,已經亥時過了。
國公府那一片飛簷斗拱,青瓦高牆,朱漆大門,全都沉寂在黑暗中,只有一片隱隱綽綽的影子。
側門的一對大紅燈籠下,有一個小婦人領了兩個丫鬟在靜靜等候。她單薄憔悴的身影與背後氣勢恢宏的國公府一映襯,這接親的畫面便有了悽清的意思。
看見喜轎過來,那女子款款走近,先向袁氏福了身,“娘,府裡的人都已睡下,老夫人特令靜姝在此候著新嫂嫂……”
清脆冷靜的聲音,讓墨九打了簾子一角看去。
不巧,正好與那個叫靜姝的小婦人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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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們,再見,明天我們不見不散。
嗯,想念六郎的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