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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舞的金色小蟲,那劃破二人脖子的血線,成了兩個人之間最為隱晦的一個共同秘密。墨九不想告訴別人,一來希望那只是一場不太真切的夢境,二來有一種難言的尷尬與……丟人。
似是急於瞭解蠱毒的種類及解法,蕭乾又追問一句,“你之前可有不適?”
不冷不熱地“嗯”一聲,墨九嘴唇發乾,“先的時候是有點不愉快,胸口悶,心跳快,可你來了之後,就沒有了。”
蕭乾目光微微閃爍,湊近觀察她的臉,“在我來之前,你有沒有受傷?”
他溫和的語調,低沉輕緩,尾音處有濃濃的上揚弧度,是那一種墨九非常喜歡的男音,但她卻不太習慣他的溫柔,只眨巴一下眼睛,不太嚴肅的笑,“在上頭摔了一跤,膝蓋擦破了皮。從石室落下來時,手肘又掛了一點輕傷,沒大事。”
蕭乾點點頭,似是心中已有計較,目光從她臉上挪開,審視著漆黑一片的冰室,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可以走嗎?”
墨九凍得跟傻子似的,一身結滿冰碴子,卻也不服輸,“可以試一下。”
她手指動了動,想去扶石壁站起,可凍僵的腿腳受不得力,只一站又瞬間跌回,幸虧蕭乾手疾眼快地拉住她,才沒有再一次摔倒。
他皺眉,她卻哈哈大笑,“你看,女人最怕男人的溫柔。你這一柔情似水,我就軟了。”
這貨說話沒輕沒重也經不住推敲,蕭乾像沒有聽見,將火摺子交到她手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
“吃一粒,舒筋活血。”
“吃不了,爪子凍僵了。”墨九張開嘴,顫著聲音,沒好氣地斜眼瞪他,“你不會喂?什麼醫生嘛。”
像真的把她當成病人,蕭乾拔丨出塞子倒出一粒藥在掌心,便要喂她。可墨九卻抿緊嘴巴,只是看著他。
他低頭沉聲,“張嘴。”
墨九腦袋後仰一點,牙齒冷得“咯咯”作響,“你不覺得我應該想想,這藥吃不吃得?你可不是什麼好心腸的……唔……”
話未說完,“咕嚕”一聲,藥丸就下去了。蕭乾不是個浪費時間的人,趁她說話的工夫,把藥一塞,直接灌入。
墨九梗了梗脖子,瞪大眼睛橫他,蕭乾卻不看她,像是在嫌棄她的唾沫,在披風上擦了擦手,淡淡道:“吃不得也吃了。”
“好吧,那你可得對我負責。”墨九又冷又餓,腦子都快凍成一團糨糊了,實在無力地靠近他的身體,軟綿綿地道:“蕭六郎,你行行好,把我揹出去吧。”
這貨長得嬌美,雖目前處境困難了些,但披風垂地,長髮及腰,五官精緻,一雙沾了冰碴子的睫毛一眨一眨,蒼白的肌膚沒有血色,卻有一種莫名的病態美,像一朵被風霜摧殘的白玉蘭般,乾淨,俏媚,惹人憐惜,尤其用軟軟的語氣向男人說話,但凡是個正常的,心都會化成水。
蕭乾卻半晌沒動。
化成水的是石壁頂上的冰。
好半晌兒,有一滴調皮的冰水沿著石鐘乳般的冰稜子滴下來,滾入蕭乾的脖子,他才一驚。
怔了怔,他說嗯。
墨九鬆口氣,“乖。”
他再怔:“……”
墨九盯著她輪廓分明的臉,一本正經地保證,“放心,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可不吃窩邊草,你是安全的。”
他皺眉瞥她一眼,扶穩她,“現下你得自己走一走。若不然,腿腳就廢了。”
這一點是基本常識,墨九相信。如果她這樣久不運動,等肌肉凍得壞死,那就沒治了,想走也走不了。
拽著他的臂彎,她勉強站穩,邁出第一步。
凍僵的腳很吃力,很艱難,可搖搖欲墜一下,終是邁了出去。她吸一口氣:“這樣得走到何年何月?”
他不緊不慢道:“墨妄就在上面的石室,你對他應有信心。你堅持一會,他便可開啟機關下來。”
聽見墨妄的名字,墨九沒有察覺他話裡的意味深長,但身子卻微微一僵,停頓片刻方才笑道:“機關祖爺師就在你面前,你卻想靠別人?傻缺不?”
她並未刻意,但對墨妄的看法,明顯有了距離。人都是敏感的,蕭乾察覺到,但只瞥她一眼,什麼也沒問,把她託在臂彎裡。
“好。你說,我來做。”
在這之前,墨九與蕭乾之間其實並不友好,一直都是貓與老鼠的關係,蕭乾嫌棄她,她也對這種老奸巨猾的傢伙能遠就遠——玩毒的,她惹不起。
可命運的神奇,就在於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