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墨九佔了蕭乾的馬車,便忙不迭地檢閱戰利品。
雖然她常自稱是墨家的不肖子孫,祖宗本事沒有學到萬分之一,但生在科學技術相對發達的現代,她有天賦,外加資訊見聞廣博,於機關巧術與機械製造方面,眼界一向很高。然而,以她挑釁的眼光,也不得不驚歎這輛馬車佈局之精巧,裝潢之奢華。
先前她曾想過,車上是如何貯冰的,如今才發現其實看不見冰塊,因為設計師巧妙的嵌入了車壁,四周都是中空,手觸及車身,涼涼的極是舒服。鏤空的雕花紋路里,有薄荷清香吐出,像置身花海,讓人流連忘返。
車壁左邊是一個精美的書架,可巧妙的伸縮。
縮時,連架帶書一併合入車壁。
伸時,格架上一本本書排列整齊,纖塵不染。
墨九隨手抽過兩本,發現都是養生類醫書。有些繁體字她識不得,半猜半蒙地瞅了一會,發現了一個共同的特點——與它們主人一樣,充滿了禁慾氣息。基本以男子當“清心寡慾,養精蓄氣”為主導,稱“寡言、節慾,善養生者,必寶其精”。
她是女子,無精可寶。
只好笑地搖搖頭,又看向右邊。
右邊與左邊一樣,是活動藥架。藥架上置有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小瓷瓶。形狀各一,花紋各一,個個精巧美觀,墨九瞧了很是喜愛,卻不敢摸,也不敢嗅——萬一她中個媚藥啥的,豈不便宜他了?
……
參觀完馬車,她有些累了。
昨兒神經高度緊張,大半夜“飛”出來沒睡好,如今車內清香嫋嫋,又隔絕了暑氣,無疑是一個好眠的所在,尤其車內軟軟的地毯,也不知什麼材質,那叫一個舒坦。
她不管那許多,躺下去,撈一件外袍蓋身上就闔上了眼。
袍子自然是蕭乾的。
女人都喜歡說“臭男人”,因為男子一般不愛潔淨。可這位簡直是一個潔癖到幾乎變態的傢伙。柔軟的衣料,味道清冽,有薄荷香,又似有花香和中藥香,徐徐入鼻,舒緩神經,宛如臥榻。
太美了!
墨九不知不覺睡過去。
於是,蕭乾枕脖子的蘇繡靠墊,就被她夾在腿間,騎成了馬的姿勢;蕭乾的衣服壓在她身下,褶皺成了一團鹹菜;她腳上的鞋襪也不知何時脫去了,長裙撩到膝上,兩腿光裸,領口大開……
但不管她睡相多差,能稱為美人者,不論哪一個部位都是極有觀賞性的。墨髮鋪陳,瓊鼻櫻唇,肌若凝脂,玉足交疊,曲線與姿態無不令人血脈賁張……如果忽略掉淌在蕭乾衣裳上的口水,也可稱賞心悅目了。
蕭乾開啟簾子,見到的就是這一副“銷魂”的睡相。
“撲”一聲,他放下簾子。
又“撲”一聲,旺財被他丟了上去。
墨九就是這樣被吻醒的。
溼嗒嗒的口水,溫暖滑膩的舌頭,調皮的舔舐,像情人在誘哄……
“別鬧!”半夢半醒間,墨九受用地抱緊它。
然後一驚睜開眼,對上一雙圓溜烏黑的狗眼睛。
旺財歪著腦袋,友好地看著她,見她醒來似是更興奮了,搖著大尾巴,兩條前腿搭在她的肩膀上,便伸出長長的大舌頭舔向她的臉。
“你這臭狗,走開……”
——
馬車停在驛站的空地上,天空陰沉下來。
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天際烏雲滾滾,似是要下雨了,但暑氣未解,空氣裡仍然沉悶燥熱。這種邊陲驛站之地,平常很難接待這麼大的人物,一個皇帝的小兒子,一個當權的樞密使,哪一個都得讓驛丞削尖了腦袋去伺候。
因此,吃的、用的,無一不精細。
可滿桌的珍饈卻不受人待見。
蕭乾喝茶的時間,比吃菜多。
宋驁看他的時間,也看盤子多。
在見他第三次去拿茶盞的時候,小王爺終是問了,“你今天很渴?”
蕭乾“嗯”一聲,神色凝重,也不知在想什麼,並不看他,也不與他交流,白皙的手指輕撫著紫砂茶盞,像在撫摸小娘嬌嫩的肌膚,溫存、緩慢、旖旎、滿帶風情——當然,這只是宋驁的想法。
實際上,直到周求同匆匆進來,他都靜心無情,也無話。
周求同是蕭乾的書吏,負責日常文書往來和一些私人瑣事,為人謹慎妥帖。他看看四下無人,方才小聲道:“使君,謝丙生一案的卷宗,提刑司已封檔送往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