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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被打得上竄下跳,屁股上因為送戲本被衙差打落下的傷還沒好全,又遭受重創,痛得他呲牙咧嘴。
周氏臉色陰沉,邊追邊罵:“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老孃辛辛苦苦出去做工賺錢送你讀書,你卻天天逃課,枉老孃那麼相信你!”
沈溪連滾帶爬,摸上院子邊的一棵歪脖子樹,撫摸著屁股連連呼痛,周氏大喝道:“你下來!”
沈溪嘟起嘴,滿臉委屈:“娘,你聽誰造謠啊?我每天回來都把學會的字寫給你看了,下午學堂不開課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時間我在家裡有什麼不對?”
周氏一手拿著掃帚,一手叉腰,抬頭看向沈溪,滿面都是恨其不爭:“誰知道你瞎劃拉些什麼東西來矇騙老孃?老孃問過黛兒,她說你沒去讀書前就會在地上劃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騙她說是字。”
“今天在裁縫店我恰好見到你先生,特地問了你的情況,他說你這幾天根本就沒去上課。”
沈溪沒想到竟然這麼巧讓周氏碰上那老眼昏花的老童生,連忙出言狡辯:“娘,您冤枉我了。我其實每天都去讀書的,只是那裡的孩子一個個長得牛高馬大,見我年幼都欺負我,我不敢進去,只好躲在牆角後面聽先生講,並沒有落下功課……不信的話,娘這就帶我去見先生,讓先生考校我,我一定都會!”
“真的?”
周氏怒氣稍稍緩和,同時微微蹙起眉頭。之前沈溪盼望入學的熱情她是見過的,為此周氏一直自責,這回如果不是先生親口說沈溪沒去學堂她根本不會相信兒子會放棄讀書認字這麼好的機會。
沈溪委屈道:“娘,您不知道,我第一天去那些大孩子就欺負我。連您給我買的紙筆都被他們搶走了,之後他們說我是鄉下的土包子,見我一次就揍一次,我只好每天偷著學,還不敢回來告訴娘。”
周氏將信將疑:“你個臭小子,可別誆老孃。走,老孃這就帶你去見先生,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老孃非撕了那些敢欺負你的小王八蛋不可。下來!”
沈溪這才從樹上跳下,惡狠狠地瞪了林黛一眼……在周氏打他這件事上,林黛打小報告算得上是幫兇。
周氏拽著沈溪,就像押解罪犯一般,硬拉著他出門往老童生的家而去,半途還打了六兩酒權當賠罪。
老童生的家就在土地廟附近,靠近城牆,是個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剛到門口,就見到幾個半大的小子從裡面跑了出來,一個老婦人正在門前的古井邊洗衣服。
“你們找誰?”老婦人問完看向周氏。
周氏上前:“這位夫人,這裡可是學堂許先生的家?”
老婦人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緊忙起身到裡面把老童生叫了出來。
姓許的老童生看了沈溪一眼,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搖著頭嘆了幾口氣,一副失望的樣子。
周氏道:“許先生,賤妾回家之後問過小兒,他說在您那裡讀書有人欺負他,他不敢進學堂,但每天都躲在暗處把您教的字學會了。許先生可能誤會小兒了。”
老童生搖頭晃腦:“本夫子豈會冤枉他?見不著就是見不著,老夫年雖老但眼未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沈溪跳出來:“先生你可不能冤枉好人……看不到就說我不在,那你現在不妨考考我,看看我會不會寫。”
老童生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看在周氏打來的六兩酒份兒上,他道:“好吧,你既然說這幾天你有聽課,那你在地上寫個‘力’字出來瞧瞧。”
光說讀音,沈溪哪裡知道先生這兩天教的是何字。沈溪問道:“不知道先生要我寫的是哪個‘力’字?”
許先生不屑一笑:“你個小娃兒居然投機取巧,隨便讓你寫個‘力’字,還有這麼多名堂……難道你還認識別的‘力’字不成?”
沈溪朗聲道:“先生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光有讀音,我怎麼知道是哪個?‘力’,常用者便有站立的‘立’,力氣的‘力’,利益的‘利’,又或者不寒而慄的‘慄’等等。到底先生讓我寫哪一個?”
許先生有些吃驚:“你知道不寒而慄的‘慄’字?”
“朱子曰:慄者,恐懼貌。不寒而慄出自《史記·酷吏列傳》,太史公言,義縱遷定襄太守,‘掩定襄獄中重罪輕系二百餘人,及賓客昆弟私入相視亦二百餘人。縱一捕鞠,曰,為死罪解脫。是日皆報殺四百餘人,其後郡中不寒而慄,猾民佐吏為治。’不知我這投機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