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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太后差人來邀嬴政與熊義二人赴宴時,那內侍一進門來,便呆滯住了。
熊義臉上的笑容僵硬,嬴政神色漠然,兩人之間的氣氛如何瞧都如何覺得奇怪,內侍小聲地轉告了華陽太后的話,便不敢再多言了,他小心地抬頭瞧了瞧嬴政,感受到男人身上傳遞而來的壓迫之氣後,內侍越加膽戰心驚了,心中直嘀咕什麼事才教王上如此冷酷。
熊義發覺到嬴政早已不是往日的秦王,他不敢與嬴政硬來,何況為了一個趙毅的確是劃不算,遂笑道:“今日有幸能與王上共用飯食。”
嬴政的目光淡淡地從他的身上掃過,帶頭出了大殿。
熊義心中嗤笑一聲,道,果然,他雖然被稱作熊義公子,那又如何?他不過是個昌平君的兒子,他父親沒本事去楚國做個王侯,他在這秦國也不能與秦王的地位相比半分。
同為貴胄,差異卻是如此之大,真叫人心中不甘啊。
嬴政不過是來走個過場,當日給足了華陽太后面子之後,他便率人先一步離開了,跟在身後末尾處的小內侍在見到熊義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直衝著嬴政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來。
嬴政將他叫到面前來,“頻頻望向寡人,可是有事稟報?”
小內侍平時難與嬴政說上一句話,更難以走近他一丈內,如今被叫到跟前去,自然激動得難以自已,臉頰因為激動而泛著紅暈,他忙道:“王上,奴婢有關於熊義公子之事稟報。”
熊義的?
嬴政來了興趣,好整以暇地問道:“何事?”這時他還不知道,不過轉眼間,他就會變了臉色,再難維持半分悠然姿態。
“那熊義公子在奉常寺中對徐太卜多有糾纏,前兩日奴婢前往奉常寺接徐太卜時,恰好撞上了,熊義公子竟是不肯放徐太卜離開。”
聽小內侍如此一說,嬴政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得極為陰沉,彷彿被潑了一臉的墨水般,神色黑沉可怖。
嬴政如今已明自身心意,當然如同開啟了通往另一條大道的路。嬴政腦子裡立時便生出了這樣的念頭來——他自己尚且會如此,難保其他人也不會如他這樣,對徐福有所心動。
那熊義對徐福說不準便也是心有圖謀。
嬴政骨子裡是個極為霸道之人,嫪毐分走他的母親,企圖拿走他的王座,而呂不韋想要分走他手中的權利,搶走他的女人。瞧一瞧,這些人落了個如何的下場?哦,還有前幾年的嬴成蟜,又得了個什麼下場?他嬴政的所有物,豈是那麼好覬覦的!
熊義背後有個昌平君又如何?華陽太后十分疼愛他那又如何?
嬴政陰沉沉地一笑,全然沒將熊義放在眼中。他早就是風雨加身,如此二十餘年,他已然磨礪得威嚴不可侵犯。他想要向別人宣示出自己的主權。
哪怕徐福如今與他還沒有半分關係,但熊義送上門來,那他便拿熊義來做用來宣示的第一道旗子,熊義的鮮血,說不定便是最好的佔證明<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小內侍並不知嬴政心中所想,只覺得自己的背脊不自覺地彎了下去,甚至心中隱隱升起了一股,想要朝著秦王頂禮膜拜的衝動。
王上氣勢之強盛,想必正處於盛怒之中吧。
他果然沒有做錯,徐太卜在王上心中的確是不一樣的。
“那趙毅與熊義是……?”嬴政突然想到這一茬,不由得問道。這些小人物之間的關係彎繞,他自然瞭解不多。
“趙毅與熊義公子曾為好友,常一同在咸陽街頭作樂。”那內侍答道。
嬴政心中已然有數。之前熊義為了避鋒芒,哪怕在奉常寺中擔了不低的職務,他也很少前往奉常寺,無非是給外人留個懶散形象,如今好端端的回到奉常寺中去了,還特地求到他跟前來,便是為了那趙毅無疑了。若是沒有趙毅這樁子事,那熊義又豈會在見過徐福一面後,便覬覦上徐福?
一想到熊義膽敢用放肆的目光打量徐福,將他細膩白皙的面板寸寸梭巡而過,嬴政便覺胸中有一把火在燒。
他冷笑道:“依寡人看,那趙毅德行敗壞,行了劓刑以後,便逐出咸陽城吧。”
內侍愣了愣,“喏。”
趙毅若是在奉常寺中安安穩穩的,那麼多熬上個幾年,或許什麼時候不小心出個風頭,再加上背後有所依仗,早日升官也並非什麼難事,偏偏他太過急功近利,手中一把好牌也硬生生被玩爛了。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