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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卯時三刻,徐福便被宮女從睡夢中喚醒了,徐福還未能完全清醒過來,懵懵地從床榻上起身,由宮女服侍著換了衣服,等他一轉過身來,便看見了衣冠整齊的嬴政。
“寡人送你出城。”嬴政沉著臉道。
徐福敏銳地察覺到嬴政的心情沒有絲毫愉悅,徐福將這歸結為了起床氣的緣故,全然沒有多想。
徐福穿著一身白衫,原本普通的衣袍到了他的身上,卻硬生生地將那白衫變得華美貴氣起來,竟是叫人難以從他身上移開目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換作白衫本就是為了打扮得普通一些,現在卻倒是起了反效果。
用過早膳的徐福正打算朝宮殿外走,就被嬴政叫住了。
“換了這一身衣袍。”嬴政淡淡道。
徐福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身上這身衣服哪裡出了問題。
平民常著白衣,這個偽裝有何不對嗎?
嬴政讓宮女捧了身灰撲撲的袍子來,乍一看是挺不起眼的。
徐福瞧了一眼,道:“我若是穿成這個模樣,哪裡還像是能請得起四個護衛的人?豈不是反倒引人注目?”
嬴政抿了抿嘴角,目光冰冷,臉色也不太好看,但他還是讓那宮女將衣袍收起來了。
“或還有人會與你同行,前往蜀地的路上,若是出了意外,便讓那人出手擋在你前面。”先死就先死別人。嬴政心中十分不道德地想。
“還有人?誰?”
嬴政卻未說話。
宮女們取來了徐福的包袱,那是他收拾好的行李,除了一點乾糧和衣物外,最多的便是與卜卦算命相關的物事了。礙於嬴政在跟前,徐福忍下了將龜甲八卦盤掏出來,全部塞進懷裡的衝動。
嬴政在前,徐福在後,兩人一同出了寢宮,已有馬車在宮門口等著了。
嬴政說要送他出咸陽城,便真的與他一同上了馬車。
馬車車輪咕嚕嚕地轉動著,打破了咸陽宮的寂靜。
一行人低調地行至了城門前。
一路上嬴政都是一言不發的模樣,徐福以為他同自己一樣,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所以徐福也不主動與嬴政搭話。很快,有人過來掀起了車簾,站在馬車旁的是個車伕模樣的人。
車伕一躬身,“徐先生請。”
徐福順著車簾掀起的空隙往外望去,高大的城牆近在遲遲,天邊已經染上了點點緋紅,那個方向,無邊無際……通往未知的蜀地。
要日出了。
徐福單手撐住車框,走了下去。
嬴政的臉色依舊深沉,見徐福下了馬車,他才出聲道:“路上小心。”只有短短四個字。
按照常理來說,為了讓手下肝腦塗地,在給手下送行的時候,不是應該語重心長地交代一番話,先將手下說得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為上司去死,然後才放人走嗎?
秦始皇竟然就說了這麼四個字?
完全讓人感覺不到來自上司的深深關懷啊。
當然,也許是秦始皇早已對他的個人魅力極具信心了,所以都不用對手下表現出洗腦式溫情了。
在這樣的離別時刻,突然間徐福心中就摒去了所有的慌張和對未知的恐懼,他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不著邊際的事,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城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此時城門初開,打城門前走過的人並不多。
冬末初春的料峭涼風迎面吹來,徐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著那四名侍從,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車伕要放下車簾。
“別動。”嬴政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車伕怔了怔,僵硬地收回了手,再也不敢動。
車簾已經撩在一旁,嬴政穩坐在馬車內,目光朝著徐福離開的方向望去。
金烏初升。
徐福一身白衣漸漸遠去,身披一層淺淺的金光,恍惚間,嬴政覺得徐福就像是那古籍上記載的,似要羽化登仙了一般。
慢慢的徐福的身影終於看不清了,嬴政這才命人放下車簾。
馬車掉頭,朝著咸陽宮而去。
寬闊的街道上,又一輛灰色的馬車同嬴政這一輛馬車擦肩而過,坐在馬車內的嬴政聽見馬蹄聲,掀起車簾朝那馬車瞥了一眼,眸光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