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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劫無奈道:“當初王上交代下來說或有地動,雍城之中許多富戶貴族都不肯相信,反而越發安逸地作樂,這也便罷了,有些百姓想要暫時躲到城外去,也被他們攔下了。”
徐福如今還記得,當初嬴政在雍城行冠禮的時候,可是有許多戶人家都與嫪毐串通了,想要助他叛亂。若非嬴政早有安排,恐怕便真要被嫪毐得逞了。
這些人是在用行為來表達對嬴政的不滿和抗拒嗎?
徐福的面色登時就陰了下來,“那這些人呢?”
馮劫諷刺一笑,“倒也好笑,他們將自己害死了。這些人裡,死了過半。百姓們住的屋子小,地動時拼了命地跑出來,便也無事了。”
這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這等人,活該被收去性命!
他們一路聊著一路到了縣府之中,終於有個地方可以蔽身了,徐福鬆了一口氣,繃了那麼久,驟然放鬆下來,徐福的臉色有些發白。
馮劫安排人去準備了水和食物。
徐福二話不說便先去沐浴了,他這一身若是再不沐浴,也實在髒得可以了。到這時徐福又不得的感嘆一聲,當真是幸好在秋日,而並非夏日。不然一群人恐怕得互相給臭死。
洗乾淨過後,徐福草草用了些食物便去補眠了。
等到他神清氣爽地起來,已是月上中天了。
他推開屋門走出去,就見趙成還靠在門邊,竟是就這樣睡著了,徐福驚訝不已,忙將他叫醒,“怎的在此地睡著了?”
“奴婢見先生神色睏倦,憂心先生會不會醒來後覺得何處不舒服,遂便等在了門外……”趙成低聲說道。
徐福神色複雜道:“辛苦你了,快些去歇息吧。”
趙成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他低聲道:“先生,現在可需要熱水和食物?”
“不必,你去吧。”說完徐福便招手叫來了院子中守著計程車兵,還有大把的人可以供他使喚呢,他何必在這個時候去使喚趙成呢。
趙成大概也是實在撐不住了,行過禮後便快步離去了。
徐福忍不住看了一眼趙成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過冷漠了。明明趙成是和桑中一樣對他好,但徐福心中對桑中的感激更大,對趙成,倒是多了幾分複雜的滋味。或許是他還沒能習慣古時下人願意為主犧牲的情誼吧。也或許是,他與桑中相處幾年,感情深厚自然不是趙成能比的。
徐福搖搖頭,將這些思緒拋到腦後去了。
他命人取來了絹布和炭筆,點燈在桌案前準備書寫。
……萬萬沒想到,有一日他徐福也會寫家書。
唔,家書,這兩個字在心中暗暗念起來的時候,徐福都會覺得胸口一陣暖意,這是他上輩子沒機會去感受的東西。
若不是之前他在軍營時,嬴政、胡亥和扶蘇都給他捎了家書,徐福也的確不會想到這個東西。
一路走來,徐福忙得不行,也沒時間與嬴政寫個書信,全靠士兵傳訊息回去,但那些訊息都是冷冰冰的,哪及自己親手寫下來得好呢?
徐福猶豫一陣,便決定寫了。
……嬴政收到的時候,心中的不快和憂心,應該……應該會驟然減退不少吧?
徐福抓緊炭筆,小心地在上面寫下辛苦練就的勉強優美的篆體字。
阿政,
我已至雍城,應當用不了多久便能回到咸陽了……
寫到這裡,徐福又覺得內容實在太乾巴巴了。
家書怎麼寫?徐福絞盡腦汁地想。
像嬴政那樣,簡單敘述自己遭遇了什麼事兒?但是徐福的歷程實在太過兇險,他並不想寫進裡頭去,若是要敘述,還是等他平安回到咸陽,親口對嬴政說起,方能不讓嬴政那樣擔憂。
那寫什麼呢?像胡亥和扶蘇那樣絮絮叨叨地說日常?吃了什麼?那也不能寫啊。他這一路上吃得差,睡得也不好,寫出來,也是徒惹嬴政憂心啊。
徐福犯難了,但是心底卻隱隱有一句話呼之欲出。
嗯……
我有些想你。
……
徐福猶豫一下,最後還是將這封家書,以簡短的話語結束了。
阿政,我已至雍城,應當用不了多久便能回到咸陽了。我有些思念你。
哦,還有胡亥和扶蘇。
……
徐福將後面一句話給加上了,然後才合上了絹布。
將絹布放在胸口之後,徐福便轉身去繼續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