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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心中微微一動。
從未聽過這兩個字被用在他的身上,感受好不新穎!
“那你欲如何?”徐福出聲問。他的表情看上去冷淡鎮定,但實際上,徐福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跳還有些快。
嬴政察覺到了徐福掩藏住的緊張,他嘴角動了動,忍不住笑道:“此事寡人會好生斟酌,寡人怎能讓蒹葭、龍陽君二人越過我們去?”
徐福發覺自己有點難以控制心跳的速度了。
這也便罷了,聽過之後,他心上竟然還有些癢癢,臉頰也忍不住發熱,就如同莫名其妙生了什麼病一樣。
“……嗯。”為了掩飾自己不正常的情緒,徐福含含糊糊應了一聲。
嬴政知道徐福還未全然信任自己,他只當這都是徐福從前一心修卜筮之道的後遺症,心中雖然想要嘆氣,也還是被嬴政生生忍住了。
蒹葭和龍陽君的昏事被扔到了腦後去。
因為嬴政思慮起了,如今沒了奉常之位,徐福應當做什麼好呢?
徐福如今反倒是不大在意了,這和他初到秦國時急需官位保身不同,也和他後期需要在奉常寺中好好生存,更急需升職不同。這時他背後有個嬴政不說,他本身的手段也已經讓眾人都見識到了,無人再敢輕視於他,更何況在他的辛苦經營下,在嬴政的有意推動之下,他的名氣已經越發地大了。
正合了當初他的想法。
若是有一日與嬴政過得不快,那去別國也是行的,反正他也名揚諸國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留給世人一個神秘的形象,只是會可惜了國師之位。
“此事不必時刻放在心上,順其自然便可。”徐福反過來勸了嬴政一句,便沒心沒肺地日日到偏殿中,去瞧趙高如何給胡亥授課了。
就這樣盯了幾天,徐福也沒看出趙高有何處不對勁。看來當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徐福沒敢就這樣徹底放了心,因為胡亥和趙高這二人組合到一起的危險性,還是讓他在心底多留了個心眼。
轉眼便要到秦王政十六年了。
就在蜡祭前,趙國和韓國強行送來了美人,同時姍姍回來還有姚賈。
嬴政並未召見趙國和韓國使臣,而是先將姚賈叫到了宮中來。
姚賈風塵僕僕,還沒來得及做休息,便匆匆進宮來了,或許是連日趕路的緣故,姚賈的面容有些憔悴,就連眼底都染上了紅血色。但這並不是令徐福感覺到驚奇的地方。
徐福心中重重一跳,不由得將身子坐得更直。
他緊緊盯著姚賈的面孔,發現他的面上罩著一層淡薄的血光。
血光……
這當然不是傳統意義上所謂的血光之災,而是徐福從前想要從李斯臉上尋找,卻硬是半點也沒尋到的血光。
韓非……死於姚賈?
徐福總覺得哪裡有些怪異,但仔細一想,卻又沒什麼不對。韓非之前可都那樣得罪姚賈了,姚賈心中要是半分也不記恨,那才是怪事!何況韓非自己都說姚賈是小人,不是君子。
作為一個小人,哪裡還會有什麼高尚的情操來放你一馬呢?
徐福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姚賈,姚賈並未察覺到他的目光,姚賈勉強壓下疲態,細細為嬴政稟報連日來發生的事。
短短的時日內,姚賈很難有所成,嬴政也知曉這一點。
不過徐福倒是忍不住想到,若韓非在此,恐怕又要藉此來抨擊姚賈了。
正說話間,有一內侍狂奔到殿外,跪地道:“王上,雲陽來了訊息。”
“取來。”
那內侍走進來,遞上絹布。
徐福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大好。
嬴政展開絹布,掃了一眼,面上閃過驚訝之色,但驚訝又並不濃,似乎他早就料到了一般。
徐福心中隱約也猜到了兩分。
果然,韓非的命還是沒法子改嗎?
嬴政放下絹布,低聲道:“韓子在雲陽,意外中毒身亡。”說這句話的時候,嬴政的目光往姚賈身上掃了掃。
姚賈仍舊無所覺一般,他站在那裡動也不動,滿面冰寒之色。
徐福心中就納悶了。
姚賈身在他國,是如何將韓非弄死的呢?姚賈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他可沒有什麼人手可以調動到雲陽去弄死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