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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州被那一眼看得背脊發涼,這才反應過來,之前人家會被他們抓住,那不過就是個陷阱。何大州咬咬牙,罵了句,長得恁好看,鬼心眼怎麼恁多!
桑中組織人手給他們分發了熱粥,那粥煮得有些清,但是誰會在乎呢?這麼久沒有正兒八經地吃上糧食了,他們士兵人多,在城中跟著趙將軍的時候,也的確沒吃上幾口飽飯。現在見著了熱粥,一個個眼睛都快綠了,想也不想就接過來往嘴裡倒了,都喝得哧溜呼啦的,燙嘴也顧不上了。
等他們都喝得舒服了,抹抹嘴,摸摸肚皮,這麼一顆甜棗也已經把他們給砸暈了。如果說原本對降服還心有不甘,想著如何才能奪回主權,但此刻,他們已經被這麼溫柔的手段給麻痺了,甚至已經失去了鬥志。
徐福瞧著他們的模樣,也暗自感嘆不已。之前趙將軍得對他們有多差啊……
餓極了的人,一碗粥就給收得服服帖帖了。
畢竟趙軍人多,為了防止出意外,徐福又命人向他們傳達了一個訊息:粥中放了藥,會幫助他們強身健體,但一面又會成為操控他們的武器。
其實哪有這麼強效的藥,可以一次性用到這麼多人的身上啊。但是徐福說這些話,都已經說習慣了,他要裝成確有其事的樣子,那麼就不會有人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要治城中的人,還要想辦法解決饑荒的問題,不然城中的人遲早都得死,秦軍雖有糧草,但這些食物又能供得了多久呢?
這些問題全部都得徐福去操心,因為趙將軍被關起來之後,全城之中就他最大了。徐福之前雖然做了駟車庶長,但他根本沒怎麼管過事兒,現在突然之間,要當一個地方的最高行政長官,並且攬多個職務於一身,徐福累得險些崩潰。
如此這般,一轉眼,便是入冬了。
城中因疫病,人口大減,徐福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挽救這座城池中的人,但終歸總有救不回來的時候,這些人被士兵們挖坑焚燒掩埋。
大家在城外竭力開闢田地,種植粟、黍,及宿麥。徐福絞盡腦汁,回憶著什麼反季節作物……再結合著鄭有安留下來的那點兒東西,勉強種活了農作物。
但是光種不行啊,誰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才能得收成呢?
幸好全城集中的糧食還有不少,徐福更調動人去挖樹皮,拔草根,捕捉野獸鳥類。當然,這些也都是有限制的,不然一個不慎破壞了生態平衡,那才是更大的災難。
不管如何,這個難關度過去,這座城便能活下來了。
而這些趙兵已經儼然成了趙國的棄子,趙國未再派人前來過問,趙國士兵們一日日地,也就死了心,比起操心家國大事,現在他們更操心自己能活到什麼時候去,今天能吃飽嗎?明天能穿暖嗎?
為了給他們取暖去溼,徐福推廣了自己的花椒和辣椒。
這還真得多謝當年阿咿將種子和成品,包括種植方法都給了他。不然,在這個缺衣少食的時候,這些人如何在冬季取暖呢?
幾個月折騰下來,徐福已經徹底成為了整座城池的首領,城中人皆是視他為主心骨。
徐福入住了之前趙將軍居住的地方,舞姬統統被遣走。唯獨室內那些舒服的擺設倒是沒變。在這個沒甚食物的時候,徐福可以不追求大魚大肉,但是住的地方,睡覺的地方,他必須得追求一把。
不然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徐福坐在桌案前,提起炭筆在絹布上寫寫畫畫,胡亥就蹲在一旁,用簡陋製成的玩具,玩著自己的小遊戲。
徐福寫著畫著,沒一會兒就出了神,等他回過神來,絹布上就多了兩字兒:嬴政。
徐福擱下炭筆,將絹布揉成一團,心中湧起了淡淡的煩躁。嬴政生辰他未能趕得回去,如今過不了多久,便又是蜡祭了。也不知今年蜡祭是何人來主持……好吧,這都不重要。
在秦國待了這麼幾年,徐福儼然將蜡祭看做是同上輩子春節一樣的節日了。上輩子春節的時候,有家的人都是拼了命地往家中趕,只求一家團聚。這輩子,他本可以同胡亥、扶蘇、嬴政,坐在暖融融的宮殿之中,等待著蜡祭那日,宮中小宴,飲酒吃肉……
徐福忍不住轉頭瞥了一眼胡亥,“胡亥,你想扶蘇嗎?”
胡亥正玩得起勁呢,突然被叫起來,他抬起頭,一臉茫然,“……想吧。”
他這般口吻,哪知道他是真想呢,還是假想呢。
徐福還要再出聲逗弄他一下,誰知道突然間胡亥又開口了,“我想不想扶蘇哥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