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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六驚恐地喘了喘氣,“庶長,您,您跟誰說話呢?”
“火,挪過來一點。”
吳六忙把火往前移了移,這才看清楚,徐福的腳邊躺了一個老嫗,那老嫗瘦得脫了形,她亂七八糟披散著的頭髮,與其說是頭髮,不如說是枯草。因為營養的流失,老嫗看起來幾乎像是一具乾屍。
如果不是她的眼還睜著,胸膛還在起伏著,吳六恐怕要抑制不住再尿一次了。
“救,救命……”老婦人的眼底浮起了亮光,她的手往後摸去,摸了好半天,大約是沒能摸到,她頓時急了起來,嘴裡急促地喘著氣,“……她,她,在後面。”
在後面?在後面還有什麼?
徐福劈手奪過了吳六手中的火,一邊照明一邊往裡走去。
吳六嚇得兩條腿直哆嗦,無奈之下也只得跟上了徐福。
等走進去了,徐福才發現老婦人的身後,就在那個狹小的犄角里,倚著一個年輕姑娘,不,那是一位年輕婦人。她梳著已婚婦人的髮型。這名女子面容浮腫,身上的面板都有輕重程度不同的潰爛,面板上還帶有紫斑。她的胸膛微微起伏著,這才沒讓徐福覺得她是個死人。
“那、那是我的兒媳婦。”老婦人重重地喘了口氣,扶著地面勉強撐起了身體,她靠著牆角,低聲道:“她病了……她病了,必須得治病,得治病。”老婦人的神智不是很清楚,她毫無所覺地來回唸叨了幾句。
徐福瞧著她們的模樣,頓生心酸。
吳六舔了舔唇,“庶長,這人……我們也救不了啊……前幾日,我就在城中見過這樣的了,我離城的時候,那人就死了。”他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救不了的。”
那老婦人似乎聽見了吳六的聲音,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不,不會……要救,得救她……”
徐福輕嘆了一口氣。
吳六倒是沒說錯,瞧那女子的模樣,的確是沒救了。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邊是同情這二人,但是一邊,他更擔心的是這病……分明就是瘟疫啊!
城中果然還是起了瘟疫!
依那趙將軍的性子,怕是也根本沒放在心上,只要死的不是他,死些平民百姓算什麼?若是不早點將那趙將軍擼下來,這座城恐怕真的要玩完。
“去吧,必須想辦法將城門開啟,將我的人放進來。”徐福轉頭看向吳六。
一聽見“必須”兩個字,吳六的臉色登時就苦了不少,但他根本不敢反駁徐福,他的小命還捏在徐福手裡呢,吳六咬咬牙,點頭走了。
徐福猶豫了一下,彎下腰來,留了一塊餅給那老婦人,隨後又給那女子餵了一顆藥丸,同時也留了一顆給老婦人,“若她能醒來,便還能活,若不能,那便活不了了……”
那老婦人盯著餅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將那餅抓到面前,狼吞虎嚥地吃了下去,嗓子幹得咽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拼命地颳著自己的喉嚨,模樣看上去又狼狽又心酸。
徐福挪開了目光,輕嘆一聲,捏著掌心點燃著木柴,轉身離去了。
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現在拿她們根本沒辦法。
他獨自一人,沒有足夠的藥物,沒有足夠的人手,說得更殘忍一點,就是那名女子,已經沒有了救的價值。而更有價值的是,救下這座城。
聽吳六說的話,徐福不知道這座城裡染上疫病的人已經有多少了。可怕不是這些人染病了,可怕的是主事者根本不為所動,任由瘟疫擴散。徐福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他不會也染上病吧?
徐福在城中趁黑走了幾步,他沒敢走得太遠,主要是擔心找不到之前待的巷子,若是吳六歸來時,兩人誰也尋不著誰,那可就麻煩了。
儘管沒走遠,徐福也隱約聽見了不少痛苦的呻.吟。那些人或許正在忍受著疫病的折磨。
頭上頂著黑沉的夜色,徐福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
那趙將軍是如何安然入睡的?他實在好奇。
徐福很快便回到了之前的巷子口,沒一會兒,吳六也回來了,他抹了一把臉,喘著氣,“……我,我好了。但是、沒,沒見人……”
徐福舉起手中的木柴,照了照吳六的面容,確信他沒說謊之後,徐福才同他一起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後,他們總算走到了城牆之下,城門已經開啟了一條縫,幾乎沒有什麼人把守。
吳六緊張地說:“方才他們帶著兵出去了……”
“出去了?”
“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