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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口,季勇看著沉默的兒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妹妹不是小孩子,不會讓自己處在危險中,或許去哪個朋友那住了,先回家吧,明天再找。”
“小玲有沒有能去住的朋友,爸心裡不是最清楚嗎?”季建華背過身子,“你回去吧,我再去找找。”
“建華,你站住。”季勇不想吵到左右鄰居,壓低聲道,“你妹妹沒找到,大晚上你再出點什麼事,讓你媽怎麼辦?”
“我媽還會擔心這些嗎?是啊,她最疼我,不然怎麼會我犯錯,打小玲呢。可我這人最受不了欠別人情,小玲為我捱打,我還回去睡覺,我做不到這麼冷血。”季建華扔下話,大步離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
季勇無力的扶著頭,女兒不見蹤影,他怎麼能不擔心。
兒子的怨氣他也不是沒看到,一面是妻子,讓他怎麼說?
他帶著滿身疲憊進院,屋簷下蹲著的季可聽到動靜,立馬起身跑過去,“爸爸,姐姐找到了嗎?”
問話時,她往爸爸身後看,見只有爸爸自己回來,忍不住低聲哭起來。
“爸爸,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件事,我只是不想讓媽媽生大哥的氣,媽媽一直因為大哥很驕傲,我想平時姐姐做很多錯事,也不差一件,我沒想到媽媽會打姐姐。”季可雙手抹淚,流出的淚抹下去,又有淚流出來,彷彿怎麼都抹不盡。
季勇很累,心情也很不好,沒有耐心去安慰女兒,只道,“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季可低泣著跟著季勇身後進了屋。
委屈的看著爸爸頭也不回的回了東屋,她才抽泣的回自己房間。
東屋的燈一直開著,許芳呆呆的坐在床上,聽到有動靜才抬起頭,仍舊一臉呆滯。
季勇抿抿唇,轉身走到沙發坐下,“不早了,先睡吧。”
“找到人了嗎?”
“沒有。”
長久的沉默過後,屋裡響起細碎的聲音。
季勇抬頭,見妻子起身正要往外走。
他快速站起來,將人攔在門口,“該找的地方我們都找了,大半夜也不好打擾她那些同學,明天天亮再去吧。”
許芳抿唇,不說話,也不動,就站在門口。
季勇煩躁的抓抓頭,聲音幾近哀求,“許芳,我很累,咱們能先別鬧嗎?你半夜出去再出點啥事,這還讓不讓我活了?”
許芳對上丈夫透著哀求和無奈的目光,兩肩慢慢耷拉下去,垂頭喪氣的回去坐著,卻也不睡。
季勇管不得那麼多,回到沙發裡坐下,身子往後一靠,閉目養神。
季建華那邊,站在街道上不知去哪裡,發空的腦子突然閃過剛剛與爸爸的對話。
小玲沒有可以去借住的那種好朋友,那她不回家,一定是住旅店,她有錢。
似終於找到了線索,季建華便往北縣的幾家旅店而去。
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他一家家打聽,終於在工農路旅店那裡打聽到些東西。
“你說的小姑娘沒見到,不過前半夜十一點多在門前不遠處發現一件事,有個小姑娘遇到兩個壞人,差點出事,還好有個好心老太太出來幫忙,又驚動附近住的人,這才將兩個歹徒制止住。”
“那小姑娘長什麼樣?”
旅店老闆是個女的,四十多歲,方盤臉看著也憨厚,“大晚上的,道上又沒路燈,看不太清楚,不過長的挺好看的,老太太受傷被送縣醫院,你可以去那裡打聽打聽。”
季建華道了謝,直奔縣醫院,和值班護士打聽到老太太傷口在腹部又去了市醫院,最後提了派出所。
季建華最後又找到派出所。
他進去說明情況之後,值班民警還不等多說,正好聽到電話響了,接起來聽到裡面的話之後,道,“隊長,不用打電話了,她家裡人尋來了。”
和那邊解釋了一句,民警掛了電話對季建華道,“你妹妹叫季玲吧?農機家屬院住?”
“對,季玲是我妹妹,今年的高考狀元。”
民警聽到他提高考狀元,似也想起來了,“喲,原來是那個小姑娘啊,我們還送她們去縣醫院體檢過呢。還好今天遇到好心人,不然可就要出事了,那兩個小流氓身上帶著匕首,大晚上的你妹妹一個人怎麼走那麼偏僻的衚衕?”
季建華不是被問住了。
是難以啟齒。
說媽媽偏心,錯的是他,反而打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