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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建華見妹妹沉默，面帶思索地看著她，他想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想到妹妹的脾氣，若是她不想說，怎麼問也沒用，就憋住沒問。
最後，季建華和妹妹去外面吃飯，過了中午又快到晚飯，兩人就在路邊買口吃的墊了一口。
一路上季建華把買場地的事說了，“媽說錢夠用，場地退不了就留著。這件事是我做的衝動，讓你受委屈了。”
“大哥，事都過去了，再說也不怨你，是媽一直不喜歡我，又是因為我的配方讓你賣掉工作，她找我撒氣再正常不過。”有些事想開了，季玲整個人都覺得輕鬆，“大哥，以後家裡這邊爸爸你多上心。”
季建華聽出不對，眸子頓了頓，“好。”
妹妹雖沒有直說，季建華卻也聽得明白，一路到醫院心情低落都打不起精神。
遠遠看著前面許望亭快步走進病房，季建華還狐疑了一句，“大舅這是有什麼急事吧？咱們也快點吧。”
季玲心知大舅急著去病房做什麼，如今決定選擇朱家那條路，她也沒攔著季建華，只不過兄妹趕到病房門口，還不等推門進去，爭吵聲就從裡面傳出來。
“一萬塊錢？這可是北大的錄取通知書，他們家就給這點？”
“就是北大的通知書，才給這麼多，而且買到通知書以後，他們家也不能讓人去北大唸書，畢竟季玲是高考狀元，怕被人發現，所以要降級到別的學校。”許望亭這時比較冷靜，“你先別激動，我也和那邊說了，這個價怕是不行，我要去問問再給他們答覆，那邊留了活口，你現在不同意，我現在去和那邊說。”
啪的一聲，門被猛地推開，季建華陰著臉站在門口，“不用去說，我們家不同意，就是我爸知道也不會同意。”
季建華目光直直地看向許芳，痛苦失望一併湧出來，“媽，你怎麼能這樣對小玲？你做的太過分了。”
許芳身子微微顫抖著，不敢面對兒子，目光掃到季玲時，又憤然地瞪向兒子，聲音冷靜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渾身發冷，“季建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爸現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有什麼事等你爸醒來再說。”
“不，我現在就要說。”季建華氣得聲音都在顫抖，“媽，我爸現在這樣，咱們誰都急，但是小玲的通知書不能賣，就是我去賣血，也不能賣。”
許望亭一臉尷尬，這種事情本就見不得人，現在被兩個孩子撞到，怎麼看他這個做舅舅的已經顧不上，傳出去怎麼辦？
還有家裡那邊更無法交代。
想到自身利益，許望亭嚴肅道，“許芳，孩子說得對，這事是咱們倆糊塗，不能因為著急，就毀掉小玲的未來，錢的事情咱們再想辦法，你也多聽聽孩子們的想法，我現在先回去看看能不能從旁處借點錢。”
話說得漂亮，許望亭卻心虛地不敢看外甥和外甥女，快步走了。
病房裡，只有母子三人。
許芳冷眼看向季玲，“你這回滿意了？”
季建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媽。”
搶走小玲的東西去換錢，怎麼還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
許芳道，“我現在幹什麼都能豁出去，只要能救你爸，你們罵我恨我我都不在乎。”
“那就把你和我爸的工作，還有季可的大學通知書都賣了吧。”季玲淡淡開口。
許芳凌厲地瞪大眼睛，“你從一開始答應就是假的，一直等著說這句話是不是？”
季玲，“我沒那麼多心眼。就是剛剛你說可以什麼都可以豁出去，那咱們家你們都是正式工作，大學通知書也有兩個，一起賣掉錢一定夠了。”
許芳，“季玲，你就是想和我作對是不是？”
季玲笑了，“不是我和你作對，是你只捨得對我狠心。”
“媽。”季建華幾近哀求，希望許芳不要再說了。
媽媽偏心偏到這種程度，只要是人就看得出來，她是真的要讓小玲恨她一輩子嗎？
許芳咬牙，“你爸出事是因為你。”
季玲心中早就有答案，如今還是執意要親口問出來，如今瞭然，也不想再爭論，“只要我拿出手術費，我欠下的就都還清，日後做什麼你也不會管，這是當初你說過的話，我一直記著，這幾天我去張羅手術費換回我的自由和未來。”
丟下話，季玲毫無留戀轉身走了。
病房裡，季建華呆呆地看著一臉無所謂轉過身去的媽媽，張張嘴，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不想說，無力地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