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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挺熟”的蘇東坡,那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蘇東坡終其一生,最愛的女人究竟是誰一類的話題,宗極還是很有話說的:“你這個一生摯愛的說法還挺新鮮的。王閏之是東坡居士的三個女人裡面裡面最沒有存在感的。”
宗極解釋了一下,他為什麼一開始說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你要說蘇東坡的最愛是王弗或者王朝雲,我都能接受,你要說是王閏之,估計很難找到有共鳴的人。”
夢心之沉默了。
爸爸的想法,確實代表了主流的看法。
“用詞寫悼亡,蘇軾是首創。”
宗極興致來了,開始一邊念,一邊解釋蘇軾那首流傳千古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髮妻王弗去世十年,還能被東坡居士惦記,這不是一生摯愛是什麼?”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那麼多的生活細節,那麼多的過往曾經,還有這淚千行,不是一生摯愛,哪裡來的年年斷腸?
“東坡居士的三個女人裡面選一個做摯愛的話,我選王弗,再不濟也是王朝雲。”
“不是有人說《飲湖上初晴後雨》寫的就是蘇東坡和王朝雲的相遇嗎?”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多美的意境?”
“十年生死兩茫茫的王弗,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王朝雲,哪個不比王閏之千古留名?”
宗極解釋完了,還不忘加一句拉踩:“王閏之只留下一個千古罵名吧?是她把東坡居士留在家裡的詩稿燒了個百分之七八十,對吧?這就是完全不懂蘇軾文字的價值啊!你說這樣的人,是東坡居士的一生摯愛,你爸爸我第一個不服。”
……
天台。
月光。
詩在遠方,詞在耳畔。
夢心之安安靜靜的,沒有打斷爸爸的分析。
爸爸的疑惑也一樣是夢心之的。
在夢到和王閏之喝閨蜜下午茶之前,她對東坡居士生命裡的三個女性的看法,和爸爸是一模一樣的。
夢心之的畢業實習課題,是給博物館策劃一場關於蘇軾的展覽。
關於東坡居士的展覽,已經太多太多。
她需要找一個全新的切入點。
為了設計好這個展覽,她首先需要先了解蘇軾的一生。
在尋找資料的整個過程裡面,她都沒有特別關注過王閏之。
也沒準備讓王閏之在蘇軾的一生裡面,佔有特別大的比重。
實事求是地說,王閏之她能找到的資料裡面,確實是沒有太大的存在感。
在東坡故里,有很多關於蘇軾和他的父親蘇洵、弟弟蘇轍的遺蹟。
最出名的當屬三蘇祠博物館。
關於王弗的遺蹟也隨處可見,還有很大的一個墓地。
時至今日,關於王閏之的遺蹟,在東坡故里,幾乎可以說是無跡可尋。
不僅沒有留下什麼遺蹟,在蘇東坡傳世佳作裡面,也只佔有很小的比重。
甚至沒有任何一首,是“耳熟能詳”的。
完全比不了寫王弗和王朝雲的。
可夢心之偏偏就夢到了王閏之。
在夢裡,她請王閏之喝了一個非常時尚的閨蜜下午茶,在一棟非常現代的建築裡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裡面都帶一個之,夢醒之後,夢心之發現自己被夢裡的“閨蜜”給說服了。
夢境裡的王閏之,穿著宋代的衣服,說著現代的語言。
那感覺,有點像是和穿著漢服的小姐姐一起逛街。
在夢裡,閏之姐姐計較的東西很少。
她不介意後人怎麼評價她,唯有蘇軾一生摯愛名號割捨不下。
夢心之問了王閏之一個問題。
恰好就是剛剛宗極拿來問她的那一個。
不算太禮貌,卻足夠直接。
夢心之:“閏之姐姐,十年生死兩茫茫的王弗,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王朝雲,哪個不比你千古留名?”
王閏之:“十年生死兩茫茫……惟有淚千行。堂姐死後十年才得一個夢,夢裡才有淚千行,這算得了什麼?我給東坡寫封信,他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