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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的血腥氣比客廳還要濃郁。
朱成虎約莫五十歲左右,肚子圓滾滾的,彷彿十月懷胎一般。因為這會兒天氣還不算很涼快,他只穿穿了一個大褲衩兒,光著膀子躺在床上。
他同樣被人抹了脖子,整個床單都被染成了血紅色,身上沒有瞧見其他明顯傷痕。
朱成虎旁邊位置是空著的,朱成虎的妻子劉香倒在了床同玻璃窗之間,在那窗戶的玻璃上,有一個鮮紅的手掌印,一直滑落下來,拉出了長長的一條血痕。
劉香看上去比朱成虎要年輕許多,穿著一身花不溜秋的綿綢睡衣,臉上血糊糊的。
她的傷都集中在後腰上,是三個人裡唯一一個沒有被割喉的人。
沈珂看著玻璃上的血手印,劉香應該想過要開窗求救的,但是沒有能開啟窗戶。
“兇手在客廳裡殺死了蘇桂香,然後進了臥室,當朱成應該是沒有醒過來的,所以這間屋子裡沒有什麼打鬥的痕跡,朱成虎身上也沒有抵禦性的傷痕。”
“不是很奇怪麼?有人開門進來,殺死了蘇桂香,朱成虎卻毫無察覺,在睡夢中就被人割了喉。而且他身上沒有其他傷,就像是兇手知道他不會醒來一樣,直奔主題。”
沈珂說著,指了指朱成虎的臉。
“看這臉白淨得很,連捂嘴的手印都沒有。一般來說,擔心人半夜大聲呼救,會有捂嘴的動作。但是兇手沒有這個考量,或者說他覺得壓根兒不需要這個動作……”
“朱成虎在床上被殺,血噴得到處都是,其中有血就噴到了睡在他旁邊的劉香的臉上。”
“劉香被驚醒,抹了一把臉,這時候她的手上沾了很多血。”
她下床之後,想要開窗戶呼救……”沈珂朝著窗外看去,這裡是三樓,且並沒有裝防盜網,“也有可能是她想要跳窗逃生。”
“兇手將她抵在牆上從後背捅來,她當時是手按在窗戶上的,被捅之後人滑落了下來,留下了這個血手印。”
“兇手殺死三人之後,去廚房裡拿了斬骨刀,砍斷了三人的雙手。將左手貢在了神壇之上,然後將三隻右手都帶走了。”
沈珂說到這裡,頓了頓,眉頭緊緊皺起。
見到在屋子裡忙碌蒐集證據的王姐,她突然說道,“還有一點很奇怪不是嗎?門口地墊上的血腳印。只有一隻腳,還很清晰,清晰到能看出來是多少碼的鞋子。”
“可為什麼屋裡沒有血腳印?總不能兇手在屋裡走路是飄的,出門才踏了那麼一腳吧?”
她進門的時候,清晰的看到了地上滴落的血跡,可沒有瞧見血腳印。
“會不會兇手走路特別小心,有意避開了血跡?”黎淵問道。
沈珂搖了搖頭,“那就更加奇怪了,如果兇手小心沒有踩到血,那他的鞋底就是乾淨的。如果鞋底是乾淨的,那麼門口怎麼會憑空出現一個血腳印呢?”
“還有,大家都經歷過下雨天。下雨天在外頭走路打溼了鞋,會留下一連串的腳印。一開始剛進市局一樓辦事大廳的時候,腳印特別的明顯。”
“等走到樓梯那準備上樓,腳印已經淺得幾乎看不清楚了。門口地墊上留下了血腳印,為什麼樓梯上沒有呢?”
“難不成這地墊還會自己吸血,踩一腳就將血給吸收了去?別說他在門口搓了腳,腳印清晰可沒有什麼上下摩擦的痕跡。”
黎淵臉色微沉,“你的意思是這個腳印很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印上去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是為了讓人早上可以發現這家裡人出了事情,還是為了故佈疑陣?亦或者說是兇手的某種可惡的儀式感,就像朱獳殺完人之後會留下“朱獳”一樣。
沈珂沒有回答,現線上索太少,她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想著,從臥室裡退了出去,又走到了那個木雕面前。
在這裡拍照收集線索的人,是王姐帶的徒弟之一,名叫易之,他乍一眼看去像是男團成員似得,帶著一種花美男的秀氣。
那個大眼珠子木雕,已經被他小心翼翼裝進了透明的證物袋裡,準備裝箱打包帶走。
感覺到沈珂在看他,易之手微微一顫,差點兒沒有將香爐裡灰給灑出來。
“等一下”,沈珂說著,攔住了要將香爐收起來的易之。
她吸了吸鼻子,聞了聞,香爐裡的香灰十分的勻稱,聞起來還帶著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兒。不是那種普通的玫紅色的香,而是黃色的。
上頭還殘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