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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的南華新街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行人。
這條路並不是商業街,就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路,整條街有很長一部分都是小區的圍牆,上頭長滿了爬山虎,帶著一種潮溼的青氣。
112號的巧克力鋪子拉著那種老實的捲簾門,左右兩邊也都是這種門簾小小的老店。
左邊是個賣早餐的包子店,右邊則是一個賣五金的雜貨鋪子,這會兒也已經熄燈關門了。
沉珂將車停在了路邊,摩托車太扎眼,她在調查完舅舅車禍的桉子之後,便回家換了一輛不經常開的車。
大貨車司機倒是還活著,被查出了酒駕,滿口都是家裡妻子鬧離婚,他心情不好就喝多了。
小車司機已經身亡了,經過掃黑組確認,是附近的一個二流子,之前已經二進宮有前科。
兩個人的賬戶都沒有什麼大筆入賬,在家裡也沒有搜查出任何現金,顯然是有人做得乾淨利落。
沉珂並不意外,用車撞人這種事情,在白丞還是個小孩的時候就做過了,現在換了朱獳來更加不可能一時半會兒查到什麼所以然來。
沉珂下了車,朝著112號巧克力鋪子走了過去,一靠近那捲簾門,就聞到了一股膩人又熟悉的香甜氣味。
她看了看手錶,這會兒是21:55分,她提前了五分鐘到達。
她想著,朝著路邊看去,在路的另外一邊,孤零零地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沉珂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巧克力店的銀色捲簾門,她蹲下身去,伸手輕輕一抬,那捲簾門竟是沒有鎖,就這麼一下子被她拉開了。
巧克力店裡頭沒有開燈,外頭的路燈光亮照射進來,能夠將店裡的佈置看清一個大概。
店鋪比想象中的要大上不少,徑深很長,裡頭沒有光亮黑漆漆的,彷彿所有光亮到了那裡都被吞噬了進去。
店鋪裡的陳列很復古,彷彿上個世紀的供銷社一般,到處都是那種暗紅色木漆邊款玻璃櫃臺,櫃檯放著一個個大大的玻璃瓶,玻璃瓶裡頭裝著密密麻麻的沒有包裝紙的巧克力。
一罐罐整齊的看過去,恍忽之間像是進入了一個標本館一般。
沉珂朝裡頭走了幾步,突然之間一隻雪白的手彈了出來,一下子橫在了她的褲腿前,攔住了她去路,那手臂膚白如雪,上頭還戴著一串綠色的手串,顯得那隻手越發的的白皙。
沉珂心中一凜,腿上傳來的觸感那樣真實……這是一隻真正的人手。
她開啟手機的手電筒,順著手的方向看了過去,右邊放巧克力的玻璃櫃臺門開著,一個女人的屍體被硬塞了進去,她的臉被擠在了玻璃壁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整個五官都變得恐怖而扭曲,披散下來的頭髮像是鐵線蟲一般,佈滿了整個櫃檯,吸在了玻璃上。
乍一眼看去,像是傳說那種會將人拉入水底深淵的落水鬼。
而在玻璃櫃臺的下面,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整整齊齊的擺在那裡,彷彿櫃檯裡的女人是自己脫掉了鞋,然後鑽進去了一般。
】
詹靜瑜死了。
沉珂心中發沉,今天晚上詹靜瑜約她見面,還沒有說任何事情,她就搶先一步被人給滅口了。
沉珂想著,正準備打電話叫人過來,突然之間,一個刺眼的大燈從外向裡照射了過來!
“裡頭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裡發生了一樁命桉!不許動,舉起手來!”
大燈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沉珂閉了閉眼睛再次往外頭看去,好傢伙。
那紅啊藍啊的刺眼警燈,竟是全圍在了她的車邊,她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原來被警察包圍是這種感覺嗎?
她想著,朗聲說道,“自己人,市局特桉組沉珂,我剛到這裡,人已經死了。”
外頭喊話的人一瞬間有些沉默,緊接著一個穿著土黃色夾克,手上還戴著一個老舊國產手錶的男人走了進來。
同大多數中年男子都禿頭不一樣,這人腦袋上簡直就長出了一個茂密的草原……他要是倒立行走,好傢伙,那家裡都不用買拖把!
他拿著大燈,戴著腳套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
“刑事二組組長周梁,你大半夜不睡覺私闖人家巧克力店想幹什麼?現在的小年輕真是膽子大上天了,也就是陳末一直護著你!”
“你說你來的時候死了就死了嗎?現在你就是第一嫌疑人!別個可沒有看到其他人,就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