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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裡的餘修遠根本就沒睡著,趴在床上掰著手指頭記賬。他分辨得出馬大娘的腳步聲,聽見了也不回頭,立刻趴下裝柔弱:“夫人~”
然後他聽到一聲輕笑,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站在馬大娘邊上。他根本就沒聽到腳步聲!
馬大娘並沒有被挾持,邀請了老人坐下,從鍋子裡舀了一碗米湯,遞給老人。
老人低聲道謝:“多謝。”說的是周話。
馬大娘又舀了一碗米湯給餘修遠,小聲道:“他有老爺的印信。”
餘修遠心裡面頓時一陣膈應。他家夫人什麼都好,就是老是把阮白記掛在心上。倒不是說他家夫人對阮白有什麼不應該有的想法,畢竟人家先是救命之恩,又是教讀書練武的完全能稱得上恩同再造,他家夫人就算再怎麼把人放在心上供著,也是應該的。他身為夫君,也是非常感激阮白。
但是,夫人你能不能不要叫阮白老爺,咱們家的老爺是我啊!
餘修遠在心裡面又捻酸又抹淚,扁著嘴巴喝完米湯才道:“不知在下有什麼能幫到老爺子的?”
老人眯著眼睛一笑,保養得極好的雙手,不露出丁點聲音地放好空碗:“聽說餘先生今日去了王庭?可記得大汗在何處?”
餘修遠遲疑了一下,才點頭:“記得。不過在下是被蒙著眼睛進去的,記得未必準。”
老人的笑容更深了,擺擺手道:“只要餘先生說記得就行了。”
餘修遠當下就畫了一幅地形圖給老人。說是地形圖也不準,說白了只是他閉著眼睛,被人帶著走過的一條路。
老人看著圖上面連周圍的值守人員分佈都標得清楚,笑得更加慈祥,接過地形圖看了一會兒,放手裡搓了搓,地形圖就變成一堆齏粉落在地上,不留半點痕跡。
“多謝餘先生相助,他日定有厚報。”
餘修遠看著和來時一樣,走得悄無聲息的老人,在抬頭看著一臉擔心的夫人,嘆了口氣道:“你們家老爺,還真是手眼通天。”一個宗師,還是皇帝跟前的宗師,手上拿著的卻是阮白的印信……
周楚兩家在臺上臺下,相互小動作不斷;可在這種時候,倒是團結一致得很。他十分有理由懷疑,那些個小動作,只是兩家人的某種默契,根本就是做給傻白甜的外人看的!
餘修遠小聲罵了句髒話:“越想越有可能!”轉頭看到馬大娘正在看他,立刻眨巴出兩滴眼淚,“夫人,我疼~”
在阮白和楚昊送走了京城和西京兩個團隊之後,第一批從草原至順陽的貨物也運抵。一頭頭健壯的長毛牛拖著長長的車隊,壯觀的場面讓還沒有從榷場離開的大周商人們都目瞪口呆。
車隊在停留了兩天後,又載著大量的布匹、瓷器等等,返回了草原。
沒有人注意到,車隊中夾帶著一個老人悄悄離開。
這時候,楚千戶府內已經燒上了地龍,室內飄著火鍋的香味,羊脊骨做的湯底,裡面飄著各種菌菇。
楚昊、阮白和老人同桌而坐,胖子們全都戒備地看著老人,只有雪雪扒在老人身邊,時不時還蹭一下腦袋,顯得十分親暱。
老人也十分寵愛地自己吃一口,就喂雪雪一口,還給吹涼了。
阮白瞪了雪雪一眼,對老人說道:“蔡公公你自己吃,雪雪它們吃的在煮呢。”
蔡公公笑呵呵地說道:“好久沒見雪雪了,老奴這是高興。”
阮白心下了然。雪雪的前後兩任主人,說是太子和公主,但是他們估計也就是個陪玩,真正照顧的恐怕還是蔡公公。
一頓飯吃完,蔡公公把阮白的印信交還,卻隻字不提回京的事。
阮白也裝作不知,安排了院子讓蔡公公住下,又撥了兩個小廝,把人當老太爺一樣伺候。蔡公公這幅做派,他們也趕緊修書回西京,看來今年冬天他們是沒法回家過年了。
大雪開始降下之後,整個順陽都和外面失去了聯絡。
臨近年關的時候,榷場那邊又來了幾個要內附的小部落,他們還帶來了一個訊息。
“匈人大汗駕崩了。”
阮白撮了撮牙花子,感覺自己這點水平,在那個閉著眼睛哼著小曲的老人家面前,給人提鞋都不夠。
阮白還在感慨,突然就見老人家猛地睜開眼睛,一瞬間就扣住他的肩膀往外面一躥,隨即地下一陣搖晃,巨大的爆炸聲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