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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濮王妃,既是在場身份最貴重的命婦,又是主人家的嫡長女,圍繞著她說話自然最為合適。閻氏微微含笑,溫和地回應著眾人,卻並未給人八面玲瓏之感,依舊是一派溫和秀致。
“今日嗣濮王妃怎麼不曾過來?”有位貴婦忽然問道,“這些時日,她像是不常參加宴飲,可是……可是有好訊息了?”長安城中哪位貴婦不知道,嗣濮王與王妃成婚將近十載,一直一無所出?這位問話的,顯而易見是從外地而來,並不知濮王家的忌諱。臨川公主每每聽見這種話,都會明顯變臉色,濮王妃又如何會例外?
方才還熱鬧無比的內堂立即陷入一片寂靜當中,那位貴婦流露出忐忑之色,也察覺自己似是說錯了話。高氏微微皺起眉,剛要岔開話題,卻見閻氏笑意深了幾分:“那孩子害喜的症狀實在有些重,不忍心讓她出門,正在家中養著呢。”
眾貴婦立即紛紛笑著祝賀,各種吉祥話都灑了出來,喜氣洋溢之下卻是各懷心思。嗣濮王妃既然有了身孕,藉著子嗣之名,將自家的庶女或親戚之女送到嗣濮王身邊當孺子的念頭也可息一息了。不過,不是還有新安郡王麼?尚未婚配的適齡皇孫,也唯有新安郡王與天水郡王了。二者擇一,似乎相差無幾。
於是,便有貴婦按捺不住,問道:“前些時日牡丹苑的飲宴,聽說新安郡王與天水郡王都去了?”那場飲宴的目的,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有意者自然會帶著適齡的小娘子去瞧瞧,無意者便只管帶上年紀不合適的小娘子赴宴即可。李厥的身份實在是太尷尬了,不少高官世家都很猶豫,便索性裝作不知此事。但如果早知道新安郡王和天水郡王都會去,她們又怎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三郎和阿璟也只是陪客罷了。”閻氏回道,“他們二人年紀還小,暫且不必著急。我與二嫂都想仔細給他們尋訪合適的小娘子。為了訪得一位合意的兒媳婦,別說一年兩年,便是三年五載我們也都能等得。”此話,無疑便是委婉地拒絕某些人的熱切了。
然而,依舊有人故作聽不懂,滿面春風地道:“王妃莫不是想將我們都推掉,在自家的小娘子裡慢慢選罷?這滿長安城,誰不知道閻家的小娘子們樣樣都好?別說德言容功了,就算是琴棋書畫也是頂尖的。”
此話含著打趣之意,頓時令滿堂貴婦都掩唇笑了起來。閻氏勾了勾嘴角,目光掠過那個說俏皮話的貴婦,而後落在了母親高氏身上。就算是過了二十幾年,她也依舊記得,這位貴婦便是自家妹妹的手帕交。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究竟是誰的授意,光看高氏與她兩個妹妹的反應便已經足矣!!
看似不過是頑笑話,實則是對其他人的暗示,也是明晃晃地對她步步緊逼!
難不成,她還能反駁說自己並無此意?在父親大壽的日子,公然與孃家撕破臉皮?!難不成,她還能解釋說,其實她並未與家中約定好,希望還能相看所有適齡的小娘子?在這樣的宴飲場中,一言一行皆是滿含深意,她已經退無可退。
“我的想法不要緊,三郎是否能相中才最要緊。”即使心中怒意極盛,閻氏仍是溫和地笑道,亦真亦假地瞥了高氏一眼,“大郎的媳婦是他自己看中的,阿瑋的媳婦也是他中意的,阿厥的媳婦也得了他的眼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三郎和阿璟自然也不會例外。”
高氏眼皮一跳,笑著轉開了話題。母女二人雖然攬在一起,彼此互相依靠,連體溫都相互融合,但接下來竟是再也不曾對視過。
將近午時,盛大的壽宴開始,子女賓客紛紛獻壽。閻氏作為嫡長女,端著酒杯,朝著閻尚書盈盈拜下,看似依舊如過去那般溫柔嫻靜。然而,李徽與李欣弟兄二人都能瞧出她眼底的一抹涼意,似是失望,又似是解脫。
直至宴飲結束的時候,高氏才得了空閒,將閻氏帶到已經恢復靜謐的內堂中。她並未發現,閻氏跽坐在長榻上,微垂著的眼眸裡,所有的感情幾乎都已經歸於平淡。
“我的兒……為娘知道你待兩位大王都如同親生,他們也都很孝順……但……但這種話,為娘不得不說啊。嗣濮王當初擇妻,你遠在均州,實在很難插手,他便自己選了臨川公主之女。他畢竟是皇后殿下養大的,婚事稟告皇后殿下做主也在情理之中。可新安郡王是你一手帶大的,你怎麼能不為自己多考慮一二?”
“這母子之間的情分實在是太珍貴了,卻又經不起什麼磋磨。為娘是過來人,又如何會騙你?就算是從自己肚皮裡出來的,也可能因娶了媳婦而忘了娘呢,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