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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甫用過朝食,王昌便催著王子獻去拜訪族長。至於上門探望需要準備禮物等事,卻是半個字也不提。王子獻心中啼笑皆非,一面應下,一面佯作露出為難之色來。
小楊氏見狀,抿唇笑道:“大郎還不快去?切莫辜負你阿爺的期望。不過,你這孩子素來才華出眾,定然有法子勸服族長,我們都等著你的好訊息。”
聞言,王昌雙目發亮,隨即便露出一付“馬到功成”的滿足之狀。王子獻心底冷笑,自然知曉小楊氏此舉只是為了將他捧得越高,而後看他跌得越慘罷了。若是族長如此容易說服,為何他們二人去求了這麼多回,卻仍是一事無成?小楊氏必定是吃過不少次閉門羹了,這才不讓王子凌與王子睦去試試。若能以此事繼續離間他與王昌之間的父子之情,她當然是喜聞樂見。
於是,他也不再客氣,微笑道:“孩兒在臘月裡去拜訪族長,總須得備些禮物才好。不知母親可有安排?否則,恐怕會讓族長以為咱們家失禮。若是能打動族長,事情應當也好辦些。”既想求人辦事,又不願割捨財物,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王昌當然不是那等愚蠢至極的,至少也懂得收禮辦事、有來有往的道理,便望向小楊氏:“昨日大郎他們帶回來的那車禮物便是極好,分一半……不,分一大半出來,再添些別的,湊成整整一車,讓大郎給族長送去。”
小楊氏心疼得臉都白了,險些將手中的錦帕都撕開了。她略作猶豫地瞥了瞥王子獻,又看向王子凌:“這……這也是孩子們的一片孝心,拿去送給別人,有些不合適罷?”她昨夜細細一算,那車禮物足足價值一百來貫,抵得上家中兩三個田莊的出息了。就這麼送給族長家,簡直便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王子凌並非沒有察覺她的意思,然而沉吟片刻之後,仍是保持了沉默。王子獻自然佯作不曾瞧見,只恰到好處地露出一二分驚訝之狀來。
果然,王昌幾乎是立即收起了喜色,臉上一片陰沉:“婦人之見!咱們知道孩子們的孝心便足夠了,不過是些禮物,有甚麼不能送的?!連這麼些許錢財都捨不得,又如何能求回我的官職來?”他與小楊氏已是夫妻多年,很快便從她的推脫中敏銳地發現了什麼,驚疑道:“才不過一夜而已,那一車禮物難不成都被你用光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小楊氏立即便撫額哽咽,淚光點點:“因著洛娘與湘娘許久不曾裁新衣了,我便做主……給了她們幾匹好料子。”長安西市購置的精緻夾纈緞子,正好裁製冬衣與春衫。這些在商州雖不算十分罕見,卻也是很珍貴的布料,加起來足足價值五六十貫。王洛娘一見便挪不開眼了,小楊氏哪裡捨得她受委屈,自然給了她好幾匹。至於王湘娘,得的不過是尋常的絞纈緞子罷了。
王昌聞言,百般勉強方忍住怒意:“用過的便罷了,不曾用的都收起來!”他料想不過一夜,兩個女兒屋裡的奴婢也裁不得多少衣料。誰知僕婢去了一趟兩個小娘子的閨樓,卻只帶回王湘娘分的所有絞纈緞子,頂多值三四貫。至於王洛娘拿的貴重夾纈緞子,竟然都已經裁開來了。
王子獻對這位妹妹的脾性十分了解,料想她應當是聽聞僕婢傳話,便直接自己拿剪子把緞子絞開了。其自私自利的性情與愚蠢的舉止,簡直與小楊氏、王昌以及王子凌如出一轍。只不過,小楊氏見她生得像自己,又是擅長撒嬌賣痴的女兒,便對她格外容忍疼愛罷了。養來養去,終成了這般吃相難看的,簡直不忍再瞧。
王昌頓時大怒,瞪向小楊氏:“你教出的好女兒!這般貪圖小利,哪裡像是我琅琊王氏之女?!既是她用了這麼些布料,你便想方設法地替她補齊了!趕緊備好禮物,好讓大郎出門去!如果此事出了什麼差池,我唯你是問!簡直臉面都要被你們給丟光了!!”說罷,他一甩袖子便去了外院書房,再不理會小楊氏的低泣之聲。
被他當著兒子的面訓斥,小楊氏亦是顏面全無,不禁又羞又惱,亦是氣得渾身微顫。但王昌方是一家之主,她向來並不敢在這種大事上違逆於他,只得紅著眼眶去準備禮物。
王子凌立即跟了過去,好言好語地勸解著她,順便給自己討要些好處。王子睦卻遲疑片刻,來到王子獻跟前:“大兄,我陪你一起去罷?多一個人,說不得族長會和藹一些。而且,若是萬一不能成事,阿爺震怒怪罪下來,我也能替大兄分擔一些。”他又如何可能看不出此去究竟會是什麼結果?否則,小楊氏也不至於阻攔他們不讓去,卻偏偏催著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