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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寧願還能讓母親多操幾年心……”
秦皇后卻只是一笑,又對李昆道:“五郎,該說的話,我與你說過很多回了。你們兄弟中間,你的性情其實並非最為光風霽月,但卻最適合為太子。不過,論起手段,該慈和的時候慈和,該決斷的時候決斷,你須得拿捏得當。既不可做得太過,亦不能隨意。而且,切記,你是阿弟,須得好好尊重、好好照顧兄長們。”
“是,阿孃,孩兒謹記在心。”李昆紅著眼,流淚回道。
“孫兒們都過來罷,讓祖母好好瞧一瞧你們。”秦皇后又道。幾個孫兒跪在榻前,都早已是泣不成聲。她憐惜地望著他們:“你們都是好孩子,莫要教你們阿爺牽累了。萬事都不必覺得為難——祖父在,自有祖父為你們做主;叔父在,也有叔父為你們做主。”
李徽口中跟著兄弟們一起答應,心中思緒卻沸騰起來:有了祖母這句話,叔父真的會替他們做主麼?真的不必再憂心濮王一脈的日後麼?不,當然不能只依靠叔父,自己也有該做之事——譬如將幕後那個攪風攪雨的兇手尋出來,為上一世的兄長報仇!若不除掉此人,在他的算計下,難免皇室中還會掀起什麼風風雨雨。
而後,秦皇后又將蘇氏妯娌幾人喚到身邊:“這些年來,都苦了你們了。阿蘇日後便跟著厥卿,他定會好生孝順你;阿王亦儘可鬆散些,多享一享兒孫之福即可;阿閻也不必太著緊,將事都交給伯悅去辦,他一貫都是個好孩子。至於阿杜,五郎和宮裡的一切都託付給你了。你的人品,我們都信得過……”
蘇氏幾人輕輕答應著,早已是泣不成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大娘(臨川公主)。”直到此時,秦皇后已經有些疲倦了,卻仍是堅持諄諄叮囑,“你素來謹慎,一定能過得極好。二孃(安興公主),你……也是被你阿爺寵壞了。切記,便是天家公主,亦是可任性但不可妄為。三娘(清河公主),莫要太過勞累,多思則傷身。你的身子骨也並不算康健,須得好生養著才好。至於你這幾個不成器的兄長,莫要理會他們了,隨他們去罷。這世間也沒有讓妹妹來操心兄長的道理。”
清河公主霎時間淚如雨下,一面頷首一面落淚。
秦皇后又將孫女們喚來,低低地與她們每一人都說了一句話,這才讓兒孫們都出去了。她終於瞧見了角落中含淚而立的吳國公秦安,讓他來到病榻邊:“阿弟,你我姊弟扶持多年,如今也該是分別的時候了。你只需記得,秦家不需鮮花著錦,更不需烈火烹油,否則盛極必衰。我一直不許你任實職,往後你也莫要出仕了,將職缺與機會都留給孩子們罷。”
聖人在一旁想要插言,姊弟二人卻彷彿有了默契,都假作不曾瞧見。不多時,秦皇后終歸是累得躺了下來,深深地凝望著聖人,柔聲道:“二郎,你可還記得,當年阿翁曾經想讓咱們出繼一個孩子給六郎。”
聖人怔住了,頷首道:“我記得,當時阿爺瞧中了三郎,但是我捨不得……”六郎,便是他的同胞幼弟,少殤,被追封為楚王。高祖疼惜嫡幼子無嗣,想在孫子中擇一過繼,原本挑中了聰敏活潑的李泰,但他當時實在不捨得,便過繼了其他孫輩。不過,新任楚王在他登基不久之後便因病去世,年少無子,又久久未能尋覓得合適的嗣子。於是,楚王一脈無人繼承,承嗣一事一直拖了下來。
“將大郎一支出繼給六郎,封厥卿為嗣楚王,讓他們出京去。回黔州也罷,再選一州也罷,不必再回長安了……”秦皇后道,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任何人置疑的決絕與果斷。
“……”聖人久久不語,老淚縱橫。
“為子孫計長遠,寧可自己委屈,也不能委屈了阿蘇與厥卿。至於大郎,便讓他吃齋唸佛,洗去那身戾氣罷。”說到此,秦皇后悠長地嘆了口氣,輕輕閉上了眼。
“好……你說什麼都是好的……我後悔了,為何當初沒有聽你的……”聖人喃喃道,“不過,至少也讓大郎和厥卿……跪送你最後一程……”
秦皇后再度陷入昏迷之後,臉色迅速地灰敗下去,已經不過是拖著日子了。聖人哀慟無比,聽聞蘇氏與杜氏所言的“沖喜”之後,想也不想就立即答應了。於是,在皇室眾人日日夜夜都守在立政殿侍疾的時候,李茜孃的婚事卻由東宮、濮王府、越王府的屬官們迅速地操辦起來。
翌日,宜川縣主的嫁妝便浩浩蕩蕩地送到了徐家。足足九十六抬,將整個新房院落都塞滿了,引得新郎家中的親戚們既讚歎又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