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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內道遊歷之時,也曾聽過當地不少文士議論分封之事。若非有人暗地裡推波助瀾,此事又如何會引起文士熱議?”
西域胡商……分封……
倏然間,李徽雙目一亮,竟是擊案而起,拉著王子獻來到掛著大唐輿圖的牆壁前。王子獻順手提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照在輿圖上,從長安一路到西域所經之地,一一浮現在他們視野當中。
“如今皇家宗室中,唯有高祖一脈留在長安,作為同族遠親的永安郡王、河間郡王、江夏郡王等諸脈或留在封地,或鎮邊擔任要職,或閒雲野鶴,所過的日子完全不同。”這一刻,李徽覺得自己當年辛辛苦苦地將皇家宗室譜系都背下來是值得的,否則,又如何能對宗族中的情況瞭若指掌?
“我也記得,這三位郡王當年都隨著高祖征戰天下,軍功赫赫。”王子獻道,“他們的嫡脈如今依然都領著兵權?”聖人千防萬防的親兄弟皆領了虛職,不敢隨意涉入朝政之中,反倒是族兄弟手握重權,雄踞一方。兩相對比,簡直又可笑又可悲。換了誰是這位皇帝陛下,想來也絕不可能安心罷。
“是,如今繼承爵位的三位郡王都是鎮邊的大都督。”李徽伸手按在輿圖上,自西向東,緩緩道,“永安郡王,任沙州都督,鎮守玉門關整整二十載。他是祖父的族兄,已經是六十餘歲的老人了。祖父曾想將他召回長安養老,他卻直言不喜長安的絲竹纏綿之聲,只想聽雄壯的軍鼓之響,所以一直留在沙州抵禦西突厥人。他的眷屬分散在靈州,以及太原府的封地中。”
“上一任江夏郡王,曾任靈州都督,後轉任朔州都督,一年前因病去世。如今繼承郡王之位的,是他年僅二十歲的獨子,目前正在封地鄂州當中守孝。此子天生體弱,叔父有意讓他帶著家眷遷居長安。守孝期過後,江夏郡王大約便會闔家遷到長安,領取閒職度日。”
“河間郡王,任勝州都督已有十載,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說起來,他繼承郡王爵位之時,也正好是十六七年前。不過,他的封地與都督府皆在河北道、河東道,應當從未去過隴右道、關內道的靈州、蘭州、涼州等地,與西域胡商也不會有太多來往。”
“除了這三位郡王之外,其餘同族不過是閒散宗室。而荊王是宗正卿,從未執兵權;彭王與魯王則是遙領大都督,並無實權。”說到此處,李徽也苦笑道,“說起來,親王幾乎皆是閒散,郡王反倒是深受重用——或許正因他們的血緣足夠遠,所以祖父與叔父才能將他們當作兄弟來信任罷。”血緣若是近些,反倒是對皇位有威脅,故而爵位雖高,卻不敢讓其手握大權。
“按照常理而言:族兄弟謀大位,名不正言不順;親兄弟謀大位,只要藉口足夠高明,便足夠了。”王子獻一針見血地接道,“不過,人心永遠不會饜足。誰又能斷定,這些‘忠心耿耿’的族兄弟,心中不會生出憤懣、嫉妒與不滿?他們手中握著兵權,若是經營得當,誰說不能改易天下?總歸都是李家人,不是麼?”
李徽無奈長嘆:“遠支宗室有何不好?既有爵位可享,又不必戰戰兢兢的。離長安千里之遙,只需不做甚麼奸犯科,大可過得自在逍遙。怎麼偏偏卻如此想不開——竟要謀逆?”
“遠支宗室的爵位一降再降,遲早泯然於眾人。”王子獻搖了搖首,“更何況,會起異心的人,豈是尋尋常常的榮華富貴便能夠滿足的?想必,他早便對著天子御座垂涎三尺了。或許,十幾年前的奪嫡之案發生的時候,便讓他尋著了機會。那時候的安興長公主有何勢力?楊家也不過剛送了個孺子給當時尚是晉王的聖人罷了。”
“你的意思是,所謂奪嫡案的餘孽,都是他救下來的?應當也只聽他的話?”李徽略作沉吟,“安興長公主與楊家,只是他在明面上扶持的棋子?意圖讓他們引起其他人注意,而他則聲東擊西——不動聲色地在暗中行事?”
“不錯,楊家的崛起與野心,實在略有幾分蹊蹺。應當是他派人私下鼓動的,或許他在安興長公主與楊家身邊都安插了棋子。”王子獻目光湛湛,神色篤定,“不過,安興長公主亦絕非輕易能夠驅使之輩,必不會事事都聽從於他。這一回若是順利,應該像過去那樣,將所有事都推到安興長公主身上。而不該折了那兩個胡商,令此人暴露行蹤。”
“如此說來,安興長公主與此人之間的矛盾必定會越來越深……日後或許會是咱們的機會。”李徽的目光從輿圖上的沙州,緩緩地挪向勝州與鄂州,“……究竟會是誰……”
“莫要著急,如今沒有任何證據,再如何猜測亦是枉然。”王子獻攬住他,將他帶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