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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長寧公主選擇與新安郡王同行之時,確實有些小兒女心思在內。然而,新安郡王卻並未讓她如願。作為一位負責的好兄長,他一直騎馬守在厭翟車的窗邊,與永安公主輕言細語說笑。兄妹二人始終言笑晏晏,聽起來似是童言稚語,卻誰都不忍心相擾。
於是,長寧公主只得透過窗戶一角,遠遠地凝視著王子睦。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她還會時不時應永安公主一兩句話,就連凝視亦只能時斷時續。而在王子獻身邊的王子睦亦不敢於大庭廣眾之下做些甚麼容易令人遐想之事,也只能偶爾抬眼瞧瞧,回望過去。
好端端一對少年少女,就這麼教兩位默契的兄長生生地“拆散”了,心底的委屈也不知該往何處訴。當然,他們亦很明白,眼下彼此的感情尚在朦朧之中,稚嫩而又脆弱。倘若透露出分毫,或者在眾目睽睽之中被人瞧出甚麼端倪,等待他們的絕不會是寬容的成全,而是無止無盡的暴風驟雨。
兄長們此刻的舉止看似有些不近人情,實則反倒是保護他們——只不過,這樣的保護,總歸也會讓人覺得有些愁悶罷了。
直到抵達延康坊,兩位公主的儀仗才離開。李徽側首望了一眼王子獻兄弟,便撥馬頭也不回地家去了。依舊受到遷怒的王子獻將王子睦拎回了藤園,大有若是不將此事解釋清楚,便不讓他回楊家別院的意味。
兄弟二人將書房門關上,正襟危坐。王子獻端詳著對面的弟弟,倏然覺得,他確實已經長大了。當年他亦是在這樣的年紀,發覺了自己的心思,擁有了傾心愛慕之人。情感之事一旦來臨,誰也控制不住,亦不需要控制。唯獨令作兄長的有些心酸的——便是自己的感情之事進展緩慢,眼前這黃毛小兒卻已是兩情相悅了。
“阿兄……”在長兄寧靜而又沉著的目光中,王子睦略有幾分緊張。不過,不多時,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溫和而又堅定地承認道:“我確實心悅貴主……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原本並不想告知她,更不想擾亂她的生活,但她似乎過得不快活……所以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對我亦是……”
“貴主是一位難得的小娘子,你心悅於她,我其實並不意外。”王子獻淡淡地道,“只是,你也該知道,她已經有了婚約。若是發乎情而止乎禮,只是遠遠地望著她,無可厚非。但如今,你卻是迎難而上,幾乎是與她表白了心跡罷?難不成,你忘了她已經有了未婚的駙馬?你忘了她是何等身份?”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的身份。”王子睦低聲回道,“但我心悅她,與她的身份無關。在她還是李十一郎的時候,我便覺得她很特別。若是傾心一人之時,能輕易控制住滿腔的情意,便不能算是真正的傾心了。”說罷,他抬起眼,定定地望著兄長:“阿兄又何嘗不是如此?”
王子獻眯了眯眼,唇角輕輕揚了起來:“我?我又如何?”
“阿兄對郡王,又豈止是生死至交之情?”王子睦道,在他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中,竟也維持著鎮靜的神態,“若是我並未察覺自己對貴主的情意,恐怕也不可能發現阿兄對郡王亦是同樣的傾慕。我愛慕貴主,想與她成婚,讓她時時刻刻都過得幸福——或許確實是不自量力,前路也十分艱難。可是,阿兄愛慕郡王,想要得到他的回應,想與他在一起,比我艱難何止十倍、百倍?”
這一瞬間,書房內的氣氛緊繃得彷彿下一刻便會燃燒起來。然而,王子獻的輕笑聲卻打破了沉寂,令緊繃的氣氛恢復了寧靜與祥和。
彷彿覺得正襟危坐有些過於鄭重,王子獻笑罷之後,便斜倚著憑几側臥下來。舉手投足之間,多了幾分以前面對弟弟時不曾有過的閒逸與隨意之態:“連你都能瞧得出來,也不知還有多少人看在眼中,倒是我疏忽了。若是這些人因此而讓玄祺為難,便有違我的初衷了。”
“阿兄放心。”王子睦悄悄地鬆了口氣,也改為盤腿趺坐,“若非親近之人,絕不可能多想。就算是我,也不過是從細枝末節中猜測罷了,並不敢完全確定,只覺得應有六七分真。直到阿兄方才的反應……”
“你也學會詐人了,詐的居然還是我。”王子獻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也罷,這倒也不是件壞事。我的事且不提,說說你的打算罷。你想娶貴主,要如何娶?憑什麼娶?你可知道,貴主與燕大郎的婚姻絕不會輕易解除?你有何資格獲得聖人與皇后的青睞,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將愛女下降於你?”
王子睦認真地答道:“阿兄,我已經仔細想過了。這一兩年,我一定會勤學苦讀,爭取早日下場考貢舉。若能如阿兄一樣得中狀頭,便可在京中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