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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足珍貴。
濮王府的演武堂建得足夠寬闊,就算坐在裡頭大聲歡笑,也不虞被外頭的有心人聽見。李徽便索性將午食安排在此處,四人圍著火盆而坐。永安公主不願自己獨坐,長寧公主便將她安置在自己與李徽之間,方便照顧。
“楊家究竟是何居心,其實並不難猜。”提起楊謙折節相交之事,王子獻道,“他應當並不僅僅想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胸襟,而是意圖將我納入楊家,為他所用。畢竟,若是論起血緣,我沒有理由拒絕。”
“關鍵在於,他想如何用你。”李徽接道,“或許,他是在得知我將藤園借與宋先生和你的時候,才改了主意。不然,先前王子凌去迎你返京的時候,他便不會聽之任之。若是早有利用之心,便該在你回京的時候將姿態做得足些。”
“不錯,他對王子凌的脾性瞭如指掌,只會在想給我添堵的時候,才單獨用王子凌。”王子獻略作沉吟,“若是如此,他便是衝著玄祺你——甚至貴主而來。莫非想將我作為安插在你們身邊的棋子?若是這顆棋子暴露,便順手推給你們除去。”
長寧公主倏然笑了起來,眉目如畫:“若是並非隨手便可除去的棋子,他就不會一直惦記著王郎君的性命了,而是會想著物盡其用。一旦他開始物盡其用,王郎君便是插在他們胸口的刀刃……”而後,她望向對面的王子獻,輕輕彎了彎唇角:“到了那個時候,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尚未可知。”
李徽皺起眉來:“若要取得他們的信任,成為楊家信賴的左膀右臂,想必並非易事。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徐徐圖之即可。”
“確實需要合適的時機。”長寧公主道,“只是不知,王郎君是否願意冒險?”
王子獻的目光掠過她,落在李徽身上:“楊謙與某,不可能共存。而某若想出人頭地,便會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既然早已身在險境,便已經別無選擇。不過,恕某冒昧——貴主似乎並不完全相信某?”
“楊家確實是你的母族。”長寧公主淡淡地回道,“將心比心,若是讓我對付杜家,我也會心懷不忍。更何況,你的兩個弟弟王子凌與王子睦都是楊謙的師門兄弟。王子凌倒也罷了,你當真忍心看著王子睦深陷其中?說起來……當初正是你,親自將他們送入周籍言先生門下的。也同樣是你,拒絕了楊謙之邀,不願拜周先生為師。難不成,無論母族或是父族,你都毫不在意?”
王子獻輕輕笑了起來:確實是合情合理的懷疑,不是麼?天下間有多少人,會視血脈於無物?而且,仔細論起來,他不過是因玄祺而憎惡安興公主與楊家,不過是因楊家野心勃勃引誘了家裡那兩個蠢物而憤慨。他與楊家,確實並沒有甚麼深仇大恨。毀去楊家對他而言,確實也沒甚麼益處。
若他是個有情之人,難免擔憂他倒向楊家;若他是個無情之人,為了利益隨時都會背叛。嘖,無論如何思考,他確實處處令人懷疑——是真君子或是偽君子,在攸關成敗生死的選擇面前,似乎已經毫無意義。
然而,不等他開始辯解,李徽便擰眉道:“悅娘,我相信子獻,而你只需相信我便足矣。”
“阿兄……”長寧公主還待再說,李徽便打斷了她:“悅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長寧公主沉吟片刻,這才頷首道:“我省得,這種話,我往後也不會再提。王郎君,我打從心底希望你確實永遠值得阿兄如此信任。”
“貴主儘管放心。”王子獻輕輕點頭,垂下眼的時候,唇角不禁微微彎起來。便是天下間所有人都不信他又如何?只要玄祺信他,餘心便足矣。
與此同時,在弘農郡公府的某間書房內,時任郡公的禮部尚書楊士敬,正在與他的愛子楊謙密談:“既然他能博得國子監那群學官的賞識,可見也並非尋常之輩。若能為我們所用,自是再好不過。明篤,你做得極好,就該有這樣的胸襟和氣度,日後方能從容御下。”
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楊謙並不似平常那般泰然自若,而是帶著毫不掩飾的煩惱之態:“阿爺,此人心思極深,若只是如平常那般施恩,很難保證他完全為我們所用。且他家中情況複雜,想緊緊握住他的父母弟妹,徐徐以情動之……恐怕不容易。”
“呵,不能為我們所用,那便除掉就是,何須你用那麼多心思?他不過是個尚未長成的少年郎,無依無靠,除掉他還不容易麼?”楊士敬輕描淡寫,“只不過,你一直都憂慮同輩中無人能襄助,師弟們也只有張念一人堪用,我才覺得或許也能用一用這王子獻罷了。若他當真好用,便是捨去一個楊氏女又如何?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