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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行的證據其實並不容易。恐怕一個月裡,也只能選出一兩天而已。不過,很是不巧,十一月初十之後,我們皆在奉旨督辦流言之案,每日行蹤都有許多人作證,斷然不可能私下去見他。故而,他也只能往前挑選了。”李徽回道,“就算你我並未相見,都只待在家中,他們也有本事造謠我們密會。若是咱們堅持府邸中的奴僕可為我們作證,恐怕他們也會狡辯證詞不可信。”
“怎麼就不可信?憑什麼不可信?”李璟也體會出了他的意圖,故作疑惑道,“難不成只有他的證詞才能算是證據,而其他人的證詞便什麼也不算?!哼,便是再霸道,舉凡天下間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監察御史見張員外郎被他們堂兄弟二人一搭一唱步步緊逼,立刻出言相護:“濮王府與越王府的人,都是兩位大王的奴僕,自然是唯大王之命是聽。大王說那天並未出府,他們自然也只能說大王不曾出府,無人敢說出真話。”
李徽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就算是對我們陷入案中一無所知的奴僕,也會無緣無故地撒謊隱瞞我們的行蹤?我們一整天都被關在大理寺裡,恐怕濮王府與越王府對我們的境況仍是一無所知罷?既如此,他們所言自然可信。”
監察御史繼續狡辯道:“涉及貢舉舞弊之事,兩位大王對於那一日的行蹤自然早就有了說辭,隱瞞得妥妥當當了。”
“呵,濮王府與越王府的奴僕不可信,那何人的證詞才可信?”李徽挑起眉,“你們是否覺得,我成日裡閉門不出,那一日既然我並未出現在宮中,也不曾去甚麼醒目之處,那便定然是待在府中,所以沒有外人能為我作證?”
聽他們周旋了這麼久的眾人無不微怔——言下之意,便是這位郡王那一日正好悄悄出門了?有地位足夠高的人可替他作證?
而張員外郎更是忙補充道:“無論那日大王去過何處,都來得及趕到頒政坊,畢竟延康坊與頒政坊相去不遠……”
“所以,我問你,你說我們見了你,那究竟是在何時何刻?你離開尚書省公廨是什麼時辰?來到那座別院是什麼時辰?離開別院時又是什麼時辰?”李徽再一次打斷了他,神色越發淡定。
李璟被他的神情所感染,立時便覺得振奮許多,禁不住冷嘲道:“張員外郎可得仔細想清楚了。莫要隨意胡編一個時辰,便以為能陷害我們了。橫豎眼下也到了下衙的時候,咱們一群人親自走一遭,驗一驗是真是假,也好瞧瞧你究竟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言。”
張員外郎注視著他們,猶豫良久之後,方道:“下衙是酉時初,到別院是酉時中,離開的時候已是戌時中了。”接著,他很是篤定地道,“那一日,某回到家中,已經是坊門即將關閉的時刻,所有家人都能為某作證。”
“既然我們的家人無法替我們作證,你的家人的證詞又如何能取信?”李璟哼了一聲,“當日下午與晚上,我都在府中,受阿孃之命陪著侄兒頑耍。阿孃、阿嫂、侄兒都能替我作證——當然,證詞你們或許覺得不可信。堂兄,你又在何處?”
李徽輕輕一笑:“我那一日突然感念祖父祖母,便乘車去了大慈恩寺。祭拜完兩位長輩之後,又與玄惠法師對弈,直至坊門關閉之前,才回到濮王府。大慈恩寺的玄惠法師,服侍法師的沙彌,以及偶遇的進香客,都能替我作證。”
大慈恩寺,便是當今聖人尚是太子之時,為了供奉秦皇后而捐建的寺廟。當寺廟建成的時候,先帝亦已經去世了,寺內便為先帝先後都造了殿堂,常年供奉做法事。而玄惠法師則是大慈恩寺的第一位主持,翻譯佛經無數,既是如今地位最高的名僧,更深得先帝與聖人的信賴。
這位玄惠法師能夠作證,自然不可能打誑語——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