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雖然自幼便屢屢遇見這樣的事,但王子獻其實從未將家中僕婢的刁難放在心上。這等小人也不配他費什麼心思整治,更無須他較真。他拂了拂袖子,微微含笑打量著跪在跟前的僕從:“既是如此,慶叟,便按家規將閽室中的人都罰一遍罷。”
“是。”慶叟回道,就像抓雞雛一樣將那僕從自地上提了起來,順手便丟進了院子裡,“某會教他們長長記性,保證絕不會再耽誤郎君的事。”
當陳果毅來到王家的時候,王子獻的院子裡正是一片鬼哭狼嚎。在王家的閽室裡守著的,也都換成了他的部曲。陳果毅隨著部曲們走入王家外院書房之時,隱約還能聽見叫喊聲。不過,他已經無暇關注這等細枝末節了,見到翩然出門相迎的王子獻,他連忙大步行了過去:“王郎君,許久不見!”
堂堂從五品的果毅都尉,竟對一介白身的少年郎如此客氣,教那些暗中窺視的人皆驚訝無比。王子獻心知他這番儀態都是看在李徽的顏面上,淺淺一笑:“陳果毅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說罷,便有禮有節地將客人引到短榻上坐下。
陳果毅身為武官,又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自是顧不得再寒暄客套,便難掩焦灼地道:“不知王郎君近日與小郡王可有書信往來?關於那盜匪之事,小郡王可曾說過些什麼?”
王子獻搖了搖首:“近日我一直閉門讀書,倒是不曾接到大王的信件。陳果毅如此著急,可是盜匪一事並無進展?”雖然問得真情意切,他卻是目前最瞭解這盜匪之案進展的人。派遣出去的部曲一直遠遠地跟著,不僅目睹了“盜匪”與府兵短兵相接、自盡身亡,而且還遠觀了府兵入秦嶺剿匪的前前後後。此外,他們還去查了那些可能涉及的世家,在他們將證據毀滅之前,竭盡所能地將殘餘的人證物證都擷取、保護起來。
陳果毅望著他,長嘆一聲,苦笑道:“並非毫無進展,而是進展太大,憑著折衝都尉與某這樣的微末小官已經頂不住了。”他將“濮王遇匪”變成“濮王遇刺”的前前後後皆簡單地述說了一遍,又道:“原本使君(刺史)與都督爭相攬功勞,想透過此案給朝廷留個好印象,如今他們卻互相推諉,都不想上這個摺子。”
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王子獻心中暗道:不過,為了不牽涉入逆案之中,竟然光顧著逃避責任,這便絕非明智的選擇了。濮王在商州境內遇刺是事實,他們再不想沾此事,也洗脫不了干係。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將摺子遞上去,再繼續查案。
“因此案先前歸我們折衝都尉管轄,寫摺子稟報朝廷的事便落到了都尉頭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說到此處,陳果毅臉上已是沉得能滴出水來,“都尉萬般無奈,只得寫好了摺子,這便要遞過去。不過,他擔憂受到此案牽連,所以特地讓某來問一問,可否請王郎君寫封信,替他向小郡王說幾句好話?小郡王生性仁慈,說不得……”
“這倒是無妨,不過是舉手之勞。”王子獻道,略作沉吟,“不過,此事的關鍵並不在于都尉是否會受到牽連,而是逆案背後的主使究竟是何人。若是都尉能將案子查個清楚明白,無論是新安郡王或是濮王殿下,都不會怪罪都尉。說起來,某怎麼記得,查案應當是刺史府或縣衙的職責?那位明府(縣令)呢?”
陳果毅無奈道:“明府早便病倒了,縣衙中的事都只能靠少府(縣丞)主持。這樣的大案,少府實在是不敢擔負,都尉也不敢交給一個從八品的小官來主持此案。如今已是生死攸關的時候,都尉也是不得不將此事攬過來。”
那縣令病得還真是時候,確實是聰明人能想出來的法子。不過,有些事,便是病勢再沉,也不可能避得過去。
王子獻發自內心地同情這位折衝都尉,便很爽快地寫了信,拿火漆封上:“濮王府在延康坊中,都尉派人騎快馬送過去,兩個時辰便能到長安了。不過,今日恐怕是趕不及了。”長安城門辰時正開啟、酉時正關閉,眼下已經將近申時,趕過去後便已是酉時末了。
陳果毅連連道謝:“多謝王郎君。唉,閉門讀書好啊,什麼也不必理會。這商州……很快就要變天了。”
如此隱晦的提醒,也算是投桃報李了。王子獻心領神會地頷首,親自將他送了出去。待他轉身欲回書房的時候,兩位翩翩少年郎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為首的少年看上去亦是十三四歲的模樣,昂首挺胸,臉上難掩驕矜之色;落在後頭的少年大概十一二歲,眉頭微皺,很是隱蔽地朝著他搖了搖首。
“兄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