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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也已經堆滿了笑容,殷勤地上前行禮:“大王也過來了?我家大王方才特意吩咐某,若是見了大王的車駕,便迎大王入帳篷裡暖和暖和呢。”
“族兄竟猜著我會過來?”李徽挑起眉,隨著他走入帳篷內。果然,甫進入裡頭,陣陣暖潮立即便湧了過來,頃刻間便令他肩上落的薄雪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望著裡頭正啜飲著燒酒的二人,笑道:“族兄果然是陪著侄兒來的。我方才瞧見族兄府中的旗幟,正覺得頗為感慨呢。咱們一族當中,也少有如族兄這般照料後輩的熱心之人了。”
“玄祺真是謬讚了!來,坐,一同喝酒,暖一暖身子。”江夏郡王對他的“讚美”彷彿極為自得,親自起身來迎。旁邊滿臉緊張的河間郡王嫡長子李仁則抬起眼,掩飾著眼底的不悅與厭惡之色,喚了聲“叔父”。
李徽與他形如陌生人,自是不在意這位大侄兒表裡不一的態度,便從善如流地坐在了江夏郡王身側,與他們一同品賞進貢的益州燒春:“說起來,河間族兄也應當有些年頭不曾入京了罷?侄兒一直留在京中,多年來都不曾見過父母?”
李仁輕輕頷首,安靜之中隱約似是帶著些許侷促:“已有六七年不曾見阿爺阿孃了。”看上去,他猶如一位再尋常不過的少年郎,性情寧靜、心思單純、不知世事——簡直便活像是一隻在豺狼虎豹狐狸中長大的羔羊,既脆弱又無害。
“正因他們父子多年不見,我才陪著大郎一同前來,免得他緊張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江夏郡王咳了兩聲之後,飲了些酒壓了壓,方繼續接道,“玄祺,你呢?好端端的新郎官,不待在府中與嬌妻溫存,反倒冒著寒風來迎人?景行不是回京了麼?何不讓他替你過來?說實話,方才我還以為來的是他呢。”
“我才是宗正少卿,可不能隨意差使景行替我處置公務。”李徽含笑回道,“無論是河間族兄或是堂兄,都該由我來迎才好。當然,我只需與族兄說幾句話,隨後你們便領著他回河間郡王府就是。若是時辰來不及,也不必特意趕在今日入宮面聖。明天叔父自然會召見他們,不必著急。”
“他們千里迢迢地趕來,也確實該休息一夜再面聖。否則風塵僕僕、狼狽不堪,難免有御前失儀之嫌。”江夏郡王點頭道。李仁則依舊垂首不語,安安靜靜地獨自坐著。
一個時辰之後,王子獻終於將李璟與杜重風帶了過來。三人之間的氣氛極為沉滯,江夏郡王打趣了幾句後,李璟烏黑的臉色方略有些好轉。連李仁都禁不住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尤其似是對年紀與他相近的杜重風生出了幾分好奇。杜重風向他見禮,微微笑著與他攀談起來,一時間二人彷彿相見恨晚。
江夏郡王猶如一位慈愛的長輩,在一旁感慨至極,似是極為欣慰。李璟的臉又開始黑了,王子獻繼續保持沉默,李徽則自然而然地打趣道:“看族兄的神情,便知族兄果真將大郎當成了自家孩子來愛護。不過,族兄可莫要忘了,你如今也不過二十餘歲的年紀,可沒有大郎這般年長的孩兒。”
“我將大郎當作阿弟來疼愛。”江夏郡王坦然承認道,“家中沒有兄弟,只有早嫁的幾位姊姊。難得遇見大郎,總覺得他與我投緣。”
“聽說他一向獨來獨往,有族兄陪伴,他應該也不會覺得孤單了。”李徽道,“許多宗室子弟都是紈絝,若是勉強他與那些不成器的來往,反倒是害了他。跟著族兄學一學吟詩作賦,修身養性,日後說不得會成為一代大家呢?”
“我可教不出那般出眾的學生。”江夏郡王笑道,“若交給濮王叔父來教,或許他會更有出息些。”
族兄弟二人談笑風生,即便不提朝堂政事,也彷彿有許多話題。李璟聽著聽著,忽然心裡一動,頓時思緒紛飛複雜。王子獻則讓部曲時不時來回報,免得耽誤了事,錯過了河間郡王與嗣越王。
不多時,便有人來報:“河間郡王再過片刻就要到了!”
眾人遂魚貫而出,立在寒風之中翹首而盼。李徽勸了幾句江夏郡王回帳中避風雪,他卻輕咳著拒絕了:“昔年跟在父親身邊,也曾與族兄有數面之緣。如今已有數年不見,我心裡亦頗為想念。”
李徽便不再多勸,眯著眼睛回顧著方才他們之間的一言一語,試圖琢磨出令他直覺不太對勁的某些細節。
這時候,遠遠就見數騎飛奔而來,渾身風雪。遙遙望見十里亭中的數人之後,他們立刻漸次翻身下馬,露出一張張凍得通紅的臉。為首的中年男子披著大氅,策馬來到亭邊,方躍下馬來,笑道:“有勞諸位在此等候,是我來遲了。”
他年約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