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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
聞訊趕來的長寧公主幾乎是踉踉蹌蹌地奔至軟榻前,握住聖人冰涼的手掌,垂淚不已:“阿爺,阿爺你醒一醒。我不嫁王子獻,嫁給尉遲二郎可好?鄂國公府論起聲望雖比之簡國公府稍有不如,但只要尉遲兄弟們立下戰功,遲早能壓制得住許家。更何況,還有堂兄表兄們都能幫我……”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即將失去父親的一日。若是早知他病了,當初她又如何會頂撞於他,傷了他的心?將心比心,聖人何嘗不是覺得再也尋不出比王子獻更好的女婿,才想給她指為駙馬?而她卻一時口不擇言,將他的慈父之心形容成冷冰冰的利益衡量。是她錯了,她既然身為長女,身為嫡長公主,便理應擔負自己守護家人的責任。
而她一直等待的那個人,等過了一段婚姻,還能等她第二次麼?
聖人輕輕地反握住她的柔夷:“悅娘,好孩子……莫非你心有所屬?”
長寧公主微怔,拭去眼角的淚珠:“既然能和離第一次,便能和離第二次。阿爺,我是你的女兒,總有法子得到我想要的人。”
聖人嘆息一聲:“朕沒有時間了……”若是他還有足夠的時間,還有足夠的精力,當然能夠親自做出制衡,不需要女兒再一次付出她的婚姻。可是他只剩下滿身執念,也不知能走多遠了……他的女兒,原本能活得更肆意自在些的……
這時,奉御終於趕到,立即為聖人扎針。杜皇后眼睜睜地看著他往聖人的頭上紮了幾針,眼中寒芒微動:“聖人的症候究竟是何時而起?是否能治好?若是尚藥局不成,就將京內外那些負有盛名的佛醫道醫都請來!”
“皇后殿下,臣與佛醫道醫們……都診治不出來。”奉御戰戰兢兢地回道,“剛開始不過是輕咳,一直用藥也並未控制住。前些時日聖人開始暈眩頭疼,似是風疾之兆,但又彷彿稍有不同。臣以為,聖人的症候有些像先皇后,也特地請了佛醫道醫前來會診,可開藥之後依然無法緩解……”
那時候正是立太子的關鍵時刻,聖人自然不能讓重臣們得知他的身體情況,於是索性連著妻女一同隱瞞下來。畢竟,若是群臣知曉他久病不愈,如何可能答應讓一個嬰孩成為東宮太子?主少國疑,指不定有多少人會心思浮動,齊王、蜀王、四皇子,甚至是越王一脈、濮王一脈、楚王一脈亦極有可能受到有心人的挑撥。
杜皇后緩緩地垂下首,頃刻間竟是淚落如雨。
是夜,蓬萊殿燈火通明,濃重的藥香味隨秋風飄遠。而濮王府內亦是同樣燈火熠熠,正院內堂之中,時不時傳出低低的歡笑聲。
李徽抱著已經三個月的二侄兒,與小傢伙烏溜溜的眼睛對視。大侄兒李嶠有些吃味地摟著他的手臂,時不時搖晃兩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壽娘笑吟吟地捏著阿弟白胖的小手:“叔父,二郎比太子殿下大兩個月,卻好像比他沉了許多呢。”
“怎麼?你連太子殿下都抱過?”嗣濮王妃周氏唬了一跳,趕緊摟住了她,“好壽娘,那可是太子殿下,也是你的堂叔父,可不能逾禮。”太子殿下的身份太貴重,而他們濮王一脈身份又敏感,還是敬而遠之較為妥當。
“阿嫂放心,壽娘機靈著呢。”新安郡王妃杜氏一面替侄女說話,一面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李徽遞來的小嬰孩輕輕晃了晃。二郎被叔父換到了叔母手中,倒也並不認生,依舊咿咿呀呀地試圖說著甚麼。
周氏抿唇笑了起來,心裡卻不由得暗暗有些可惜。看著弟妹也不像是不喜歡孩子的,對壽娘、李嶠很是親近,也疼愛孃家的侄兒侄女,但偏偏這兩個卻是假夫妻——想到此,她禁不住回過首,望向李徽走去的方向——王子獻正施展他做魚膾的技藝,給李泰與閻氏都切了晶瑩如髮絲的魚片,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濮王殿下嚐了嚐魚膾,滿意地笑了,連聲誇讚。他根本沒有細想,為何好端端的一場家宴,王子獻卻彷彿理所當然地出現在此。閻氏亦是含著笑意,慈愛地望著眼前的一雙璧人。至於沉著臉的嗣濮王殿下,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看起來情緒並不高昂的他,連孩子們都刻意不往他身邊湊。
宴席暫時結束之後,李欣遂問:“封禪之事,你們怎麼看?”
“既然是叔父之願,作為侄兒,自是鼎力贊同。”李徽應道。
李泰聽得了關鍵詞,興致勃勃地接道:“當初阿爺都不曾封禪,聖人卻想到了封禪,論起功績來恐怕稍有不如。不過,這天下都是聖人的,他只是想封個禪而已,又有何不可呢?說不得,咱們也能一併去瞧一瞧呢。”
閻氏沉吟片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