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度,也不能教聖人為難到底該如何處置他們。他必須以自己的行為明示聖人,絕非想借此取得名聲或者逃脫罪名。
“父親,兒子也一同去罷。”世子沉默片刻,接道。
年老的永安郡王握著染血的橫刀,滿頭銀髮,依舊背脊挺直:“也好。老夫一把年紀,不知什麼時候就要蹬腿。你都早已經是做祖父的人了,也該讓你經些事了。回沙州之後,你便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而後把他們這兩支都送回京城,隨意安置。”
停了停,老郡王回首瞥了一眼一付失魂落魄狀的其他兒孫:“都滾回去取暖穿上衣衫!說不得過幾日就要回沙州點兵開戰了,都給老夫精神些!!養了你們這麼些年,如果打戰還不如越王府家的景行,呵……”
李十六郎幾乎是一個激靈跳了起來,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癱倒在地手筋被挑斷的堂兄李十四郎,費盡力氣才掙脫了渾身的荊條。他還有些懵懵懂懂,但聽祖父提起某個人之後,他就知道該去找誰打聽此事了。就算李璟不知,不是還有新安郡王李徽麼?那可是宗正少卿,又是聖人疼愛的侄子,還有什麼訊息不知道呢?
這時候,李十六郎心心念唸的天水郡王剛趕到“怡園”。這是王子獻特地為宋先生以及師弟何城準備的三進小宅邸,論起景緻與風雅,比之藤園亦絲毫不差。順帶一提,經過宋先生的仔細考驗,過三關斬六將之後,閻八郎的堂弟閻十五郎也被收入了門下,正式成為了王大狀頭的小師弟。
此刻,宋先生啜飲著閻十五郎親自溫熱的燒酒,正不疾不徐地與周籍言先生對弈。周先生目前的心境顯然並不適合下棋,不多時便敗下陣來,輸了足足六目半。他佝僂著身體,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刻了幾分,始終沉默不語。
宋先生素來是老頑童的脾性,以前對他各種羨慕嫉妒,只覺得他這位“名士”都是被楊家捧起來的。如今卻是風水輪流轉,他自己成了人人稱頌的“名士”,周先生卻是不得不隱姓埋名的“階下囚”。昨日初見時,他難免存著幾分自得之感,到了如今,卻只剩下心底的嘆息與感慨而已。
真正治學的名士,絕不會只修學不修身更不修心。周先生因偏執,早已落了下乘,而他這種看得開的孤家寡人,反倒連連收穫了稱心如意的弟子,不得不說——時也,命也,運也。
不過,周先生倒也並非再無希望,畢竟還有一位良才美質杜十四郎呢。若是他能想開些,看著杜十四郎重振家族,或者過得逍遙自在,此生還有什麼遺憾呢?當然,前提是,他確實不再鑽牛角尖。
當閻十五郎將興致勃勃的李璟帶過來,兩人坐在旁邊打算觀棋時,宋先生突然失了幾分興致:“罷,罷,讓周先生歇息罷,老夫也不想再擾他了。十五郎,去讀你的書,不是立志考甲第狀頭麼?將你大師兄的書通讀幾遍,等他下次來考問你,別答不上來。順帶去看看你二師兄是在讀書還是在想他的大婚之事。”
閻十五郎應聲而去,李璟見周先生果然轉身就回到裡間去休息了,便只得跟著宋先生。他剛問了幾句周先生衣食住行如何,宋先生就斜了他一眼:“不是你家先生,這麼孝順他作甚?老夫還能虧待了他不成?”
李璟遂有些訕訕地笑了起來:“十四郎一直顧念著周先生呢……他的精神也不太好……”
“十四郎啊……”宋先生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作為見識過人的長輩,自家大弟子與新安郡王之間糾糾纏纏還歷歷在目呢,眼前的少年郎懵懂而又朦朧的情思又如何能瞞得過他的一雙利眼?不得不說,皇室的風水也真是有趣,葷素不忌之輩大約哪一家都有,但真情實意喜歡上男子之人——而且一代出了兩個,堪稱罕見。
念及此,他便想起了自家大弟子:“昨夜可趕上了宮中的上元夜宴?不曾受傷罷?”
“王致遠一直精神著呢。”李璟道,“昨夜叔父將他和阿兄都留了下來,今兒早上才回郡王府。原本大堂兄和我兄長想問問他們追擊河間郡王之事,不過,似乎是因我說錯了甚麼話,兄長突然將我打發出來了。”然後,他便三言兩語將自己介紹楊慎的身份一事說了,末了還不忘問:“宋先生,我說錯什麼了?”
宋先生的目光越發莫測高深了:“不,你什麼也不曾說錯。”他只是覺得好奇,為何越王那般聰慧的人,竟會養出這麼一個兒子罷了。此外,自家大弟子如今恐怕正是水深火熱,作為先生,他該去新安郡王府走一遭麼?
罷,罷,晚輩之事便由他們自己解決罷。身為長輩,又何必替他們多操這一份心呢?
不過,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