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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能想象,這樁婚事根本是兩廂不情願?多少內宅女眷渴盼的天賜良機,在新安郡王妃眼中,完全不值得一提。至於所謂的夫君究竟心許何人,原本與她無關。但這些時日以來朝夕相處,多少生出些親人的情分,又有長寧公主的情誼在,所以她並不介意助他們一臂之力。
終於回到寢殿中後,王子獻頓時便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不多時,馮太醫又趕來給他換了一回藥,並嘖嘖驚歎於他驚人的自愈能力。這種皮肉傷,普通人至少也得養上七八日才能癒合,對王補闕而言,卻不過是兩三日即可,而且絲毫不妨礙他起居坐臥。
待閒雜人等終於由杜伽藍都盡數帶走後,王子獻便開啟密道,掌燈慢行,朝著祭殿的方向而去。新安郡王府底下幾乎是四通八達的密道,足以通向府中的每一個意想不到的角落,讓他隨時都能夠去見他想見之人。
當聽見機關響聲時,李徽正靜靜立在祖先們的靈位前,神思漫漫。他自然並未如李欣所要求的那樣,徹夜反省自己的“錯誤”,反倒是漸漸出了神,繼續盤算起了公務與政事。
細微的響聲令他迅速回過神,側首望見心中一直掛念之人後,他幾乎是驚喜而笑,然後又微微皺起眉,迎了上去輕輕扶住他:“聽說傷勢有些重?怎麼不多睡一會?養足了精神再起來?”
王子獻目光溫和依舊,笑道:“不過是皮肉傷而已,不妨事。聽說你一直被關在祭殿中抄經,實在放心不下,便過來看望你。而今每時每刻都捨不得見不著你,畢竟,說不得再過幾日,咱們便須得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了……”大舅兄的鋒芒不同於溫和的閻王妃,暫時避開方是上策。不過,明知如此,心裡卻難免有些不情不願。
若不是身在祭殿之中,李徽甚至想親自驗看他的傷勢,以平息內心的擔憂。此時聽他提起長兄,唯有笑嘆:“我們只需堅定不移即可,阿孃也會緩緩勸他,大兄遲早會想開。而且,近來局勢風起雲湧,可不是顧慮這等小事的時候。咱們便是暫且不論彼此的情意,也須得時時刻刻相見,討論河間郡王謀逆一事。”
見他義正辭嚴,王子獻抬眉而笑:“若是我不想只論公事,惟願繼續你我情濃呢?”
李徽瞥了他一眼,毫無猶豫地回道:“此處是新安郡王府,一切由我做主。”
聽罷,王子獻低低地笑了起來,渾身上下都透著格外愉悅的氣息。甫清醒時因不見所愛之人所生出的那些陰暗情緒,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二人將抄寫的經文燒給了太宗皇帝與文德皇后,便又回到了密道之中。在他們最常用的密室裡,樊午正滿臉凝重地等待著。長寧公主和信安縣主因聽杜伽藍派人提到李欣發怒一事,也難掩擔憂之意地跽坐在一旁。
見兩人比肩行來,看似與往常並無二致,長寧公主禁不住心中略鬆了鬆:“阿兄,沒事罷?”信安縣主徹底確定了心中的疑惑,反應亦是平靜得很。
“能有甚麼事?你們安心便是。”李徽輕描淡寫地道,“而且,眼下也不是阿兄該發作的時候。他素來理智穩重,不過一時急怒,才控制不住情緒罷了。待到心緒平靜之後,自然分得出輕重緩急。”
“若是風風雨雨過去之後,大堂兄能將此事揭過去不提才好。”長寧公主道,“既然是能夠同甘苦共患難的伴侶,又何必計較是男是女?人世間嬉遊不過短短數十載,為何要活得那麼束手束腳,始終不得自在呢?”
“但願大兄能將心比心罷。”李徽道。
聽完他們的話,樊午滿面驚異。不過,他心思純直,也並未多想,忙不迭地道:“上午九思(程惟)已經奉聖人之命,攜密旨離開了京城,往勝州去了。因去得太急,來不及與你們告辭,他便特意讓我來說一聲。到得勝州之後,他會想方設法與先前那些有意投誠的官員聯絡,亦會讓孫榕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如此,去勝州宣旨仍是十分危險。”王子獻擰眉道,“八百里加急,也顧不得帶上精銳府兵,只有數十儀仗所用的衛士罷了。若是河間郡王的親信一狠心,九思說不得連宣密旨的機會也不會有。正衝,你趕緊帶些人跟上去,隨機應變。”
程惟已經出發了,若想趕上他,那便須得憑藉驚人的意志與隨時準備替換的馬匹了。將近兩千里路,一路上不眠不休,疾走驛道,定然能趕在他們到達勝州之前會合。
樊午一怔,堅定地點了點頭:“趁著今日尚未宵禁,我即刻出發!!”
“經過商州時,讓陳都尉開具公驗,假作追趕逆王的府兵,沿途關卡與驛站才會放行。至於馬匹,孫榕早有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