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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坐在這裡一直遠遠眺望罷。”
永安公主正擺弄著自己摘的牡丹花苞,聽了她的話,笑得異常燦爛:“狀頭答應我,要送我花簪戴!”小傢伙的記性可是好得很。
見兩位貴主要下樓,王子睦從怔愣中回過神,也忙要跟上去。然而,在他起身的時候,李徽投來的視線卻阻止了他。不知為何,每當望見這位新安郡王時,他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類似“我的父母想殺他的父親”的自責念頭,而後他就會立即僵硬起來,舉止神態都無法再如往常。
李徽並未發現他心中的內疚與糾結,只是淡淡地道:“你便與我同行罷。”如今芙蓉園中處處都是人,稍有不慎,他與長寧公主之事便會教有心人發現。在這種人群湧動的時候,越發須得注意幾分。
王子睦微微頷首,也知道自己的舉止有些魯莽了。於是,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李徽身後,時而出神,時而恍然。活生生一付魂不守舍的模樣,落在長寧公主眼裡,儼然就像是被新安郡王嚴厲地教訓過一通似的。
她擰起蛾眉,正想為情郎辯護一二,便聽得外頭驟然響起一陣陣呼喊與笑聲。李徽也隱約聽見人們正喚著“新科狀頭”、“那便是新科狀頭”之類的話,他不自禁地便加快了腳步,登上牡丹苑角落的臨空長廊。
這座長廊建在牡丹苑與杏園相鄰的牆壁邊,猶如一座空中橋樑,跨越兩座園林。倘若立在長廊上往下俯視,兩座園林內外甚至芙蓉園外的場景都能盡落入眼中。其實這才是“觀賞”新科進士杏宴的最佳場所,不過是為了避嫌,他們才並未一開始便來此罷了。如今既然探花使已經出來了,引得人們競相觀看,他們自然不必再忌諱甚麼。
李徽抱起永安公主,虛扶著欄杆往下看,就見圍在杏園門口的人們猶如分流的江水一般在中間讓出了一條小道。王子獻與另一位年輕的新進士談笑晏晏地走出來,與眾人拱手見禮。
他的臉孔俊美得堪稱精緻,溫潤如玉,氣度從容,舉手投足間帶著世家子獨有的風雅之態,令許多首次才見到新科甲第狀頭的人禁不住高聲喝彩起來。且這位少年狀頭並不似人們想象中那般蒼白瘦弱,身量頎長高挑,穿著白青色交襟廣袖長袍,行走間輕風滿袖,越發顯得容姿無比出眾。
幾乎是一瞬間,無數香囊與鮮花從天而降,伴隨著小娘子們嘻嘻的笑聲,砸在他身上。他並不躲閃,也不羞澀以對,更沒有隨手接住哪個的風流姿態,依然泰然自若地在香囊與鮮花之雨中穿行。
而且,更為奇異的是,無論是甚麼砸中了他,都分毫未損他的風姿。反倒是與他作伴的那位年輕進士,連帶著被砸了幾下之後,幞頭都有些歪了,只得苦笑著整了整衣冠。不過,饒是如此,他也依舊閒適自在,清俊的臉上始終含笑,並未被王狀頭的風采掩蓋住,倒是令不少士子與小娘子都高看了幾分。
於是,人群中又響起此起彼伏的詢問聲:“此人究竟是誰?王狀頭似乎尚未婚配,他呢?他可有定親?若是不能榜下捉婿捉得王狀頭,這位新進士也很不錯。看年紀,也不過是及冠罷了。”
兩位探花使艱難地穿過人群,終於與自家奴僕部曲會合,牽起馬韁翻身而上,乾脆利落的動作又引得人群一陣湧動。彷彿無論他們此時此刻在做甚麼,都有人替他們喝彩叫好。落在李徽眼中,二人卻像是耍百戲的猴兒似的,而那些投擲而來的香囊與鮮花,可不就是他們所得的獎賞?
想到此,他不禁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王子獻彷彿察覺他的視線一般,倏然回首看去,眉眼飛揚,眸光流動。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不過片刻之間,便彷彿理解了彼此的念頭。王子獻無奈地搖了搖首,縱馬而去,背影不知又引來多少人讚歎。李徽則笑容更深了幾分,令永安公主都覺得好奇,忍不住伸出胖胖的手指頭捏了捏他的臉:“阿兄在笑什麼?哪裡有好玩的事麼?”
“沒甚麼。”李徽含著笑道,“你看,探花使像不像逆流而上的魚?”
“魚?”小傢伙扭過頭仔細瞧了瞧——本應御馬瀟灑飛奔的兩位探花使依舊在烏壓壓的人群中艱難地行進著,每到一處便引來陣陣驚呼,連馬兒都不耐煩地搖頭擺尾起來,可不像是溪水中的魚兒麼?
她張大了眼睛,樂得撫掌笑道:“像!像!就是魚!”
長寧公主也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斜睨著自家兄長:“阿兄到底是在看探花使,還是看百戲?”
“探花使如戲,都看。”李徽答道。
聞言,兩位貴主笑得越發可愛、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