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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駿馬之上,遙遙望見吳國公府之時,李徽倏然覺得有些忐忑起來。其實,他並非首次拜訪吳國公府,更絕非從未見過吳國公秦安。姑母清河長公主每回設宴飲時,從來都不會忘記喚上他,姑父秦慎也曾帶他去拜見過舅祖父。雖然傳聞中這位舅祖父對濮王李泰很是看不上,但待他這樣的晚輩依然稱得上和藹。
然而,今時不同於往日。他並非為了探望長輩而來,而是希望能勸服秦安,在聖人面前替越王李衡說幾句好話。昔日待他和顏悅色的長輩,如今卻未必會搭理他。說不得他剛說出來意,便會被趕將出去。因為這位長輩不僅老謀深算,而且好惡十分明顯,很難動搖他的想法與心志。
且不提如今秦安為了吳國公府的將來考慮,已經淡出了朝堂政事。便是根據前世的經驗,他對越王李衡亦是毫無好感。畢竟李衡並非秦皇后所出,不曾流著秦家血脈,又曾給他的嫡親外甥繼位帶來了威脅。即使今生祖母壽數較長,不曾發生甚麼祖父覺得晉王太過軟弱、欲立越王為太子之類的事,這位舅祖父也確實沒有任何理由拔刀相助。
可是,他與王子獻商討了整整一夜之後,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保下越王李衡的人,也只有吳國公秦安了——遍數朝堂之中,如今置身事外且能影響朝局之人,唯有他而已。畢竟他雖稱病在家休養,卻依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尚書省左僕射,比之簡國公許業的地位更高一籌。更何況,他還是聖人嫡親的舅父,清河長公主的阿翁,在皇親國戚中的威望亦是數一數二的。
心中雖然轉過了許多念頭,但當李徽來到吳國公府之後,神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表弟秦承早已接到他的帖子,快步出府相迎。他年紀尚幼,不足十四歲,臉上依然帶著稚嫩,言行舉止卻如同其父秦慎,顯得很是穩重成熟。雖然他的性情與天水郡王李璟、臨川長公主次子周儀均截然相反,三人卻因自幼一同長大之故,素來很是要好。倒是李徽並不經常與他們來往,彼此間卻也很有些好感。
表兄弟二人寒暄了幾句後,秦承便引著李徽去見清河長公主。在進入清河長公主所居的院落前時,秦承忽然放緩了腳步,低聲問:“表兄可是來見祖父與阿孃的?想讓他們出面,替二舅父與景行堂兄他們說說情?”
“是。”李徽回道,“二世父他們突然蒙冤,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更不知日後會受到甚麼刑罰。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越王府就此傾覆,但左思右想,一時間卻無計可施。為今之計,也只有請人勸說叔父了。阿承,你可知舅祖父與姑母的態度如何?”
“阿孃自是不願相信,二舅父居然會生出謀逆之心。”秦承嘆了口氣,“但祖父卻讓她絕不可輕舉妄動。據祖父所言,如今局勢尚未明朗,越王府不過剛落難而已,不會輕易出甚麼事。再等些時日,待到朝廷中的眾人你方唱罷我登場之後,再入宮亦不遲。”
聽罷,李徽禁不住雙目微亮:“舅祖父會入宮替二世父進言?”
秦承沉默片刻,搖了搖首:“祖父並無此意。他只是提醒阿孃,不可過於急切罷了。”
“原來如此,我省得了。”李徽的眸光不由得黯了黯:或許不僅僅只是提醒,亦是告誡罷。如今尚不知聖人的心意為何,若是貿然入宮相勸,極有可能事與願違。即使清河長公主是聖人嫡親的妹妹,兄妹感情因年紀相近而極為深厚,較之廢太子李嵩以及自家阿爺李泰全然不同,亦不能太過隨意。
“表兄,我也想救他們。”秦承見他眉頭深鎖,禁不住又道,“若有我能做的事,你儘管說就是。景行表兄的性情那般開朗,眼中素來容不得沙子,又如何受得了眼下的委屈?最教他難過的恐怕不僅僅是蒙受冤屈,而是……而是郎陵郡王與歸政郡王那兩個豬狗不如的混賬東西!”
見他眉宇間鬱氣沉沉,憤慨之意溢於言表,李徽忽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杜皇后昨日的心情了。想必杜皇后當時望著他,便如同他此刻望著這位小表弟一般罷。
“阿承,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眼下情勢複雜,我們這些晚輩都不可輕舉妄動。若是能請得長輩們出面,或可有轉機。”
聞言,秦承有些懊惱:“那我每日都去勸祖父!”
“也好。”見他難得展露出稚氣的模樣,李徽神色微霽,“只要我們這些兄弟姊妹攜手同心,必定能夠救得二世父一家。對了,最近我有些不方便去越王府探望二世母與環娘(信安縣主)。若有機會,表妹是否能去瞧一瞧她們過得如何?也好寬慰她們一二?”
“阿孃也曾提過此事,妹妹也早有此意。她昨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