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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喚住郎陵郡王,問一問他為何來彭王府,不過郎陵郡王身邊有彭王的心腹,形色又匆匆,他便不敢貿然行事。
有人說,他覺得彭王身邊的部曲經常變換,面孔總是很陌生,而且,回話的時候也完全不像是地道的長安人,反而帶著奇怪的口音。想必,這些人定然就是彭王不知在何處暗中培養的部曲!!
還有人說,他曾見過彭王妃舉辦飲宴時,安興長公主藉故暗地裡與彭王見面。當時他覺得可能是二人有甚麼不可言說的關係,畢竟安興長公主在外聲名狼藉,所以不敢聲張。如今想來,大概也是有所密謀。
另外還有人說,彭王的嫡長孫出世時,他一時高興便賞了許多珍寶。而那些珍寶幾乎都是西域之物,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價值連城。按照彭王的食封,便是傾盡好幾年的庫藏也換不回來這些珍寶,私下裡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總而言之,三司從絕大部分彭王兒孫的口中,都得到了各種各樣的旁證。饒是彭王再小心謹慎,也絕不可能不曾留下任何痕跡。就算事後他將許多痕跡都清理得乾乾淨淨,也不可能完全清除掉那些不經意間發覺蛛絲馬跡的人。而這些人有可能是他的侍妾,有可能是他的子孫,更有可能是某個奴僕或者部曲。
就算這些人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彭王與郎陵郡王、安興長公主都密謀了些甚麼——但不是還有那位彭王府的主簿麼?他不是“正好”聽見了麼?有這位首告的證人在,所有證言與證據都能完美地串聯在一起!!
甚麼?覺得這種重要的人證還不夠?不是還有彭王府的長史等許多屬官麼?裡頭怎麼也會藏著一兩個知道內情的親信罷?!他們此刻不招認,一定是彭王控制了他們的家人,用家人的性命威脅他們!!只需知道自己招認彭王謀逆之後,便能保住闔家安寧,他們焉有不招供之理?
果不其然,經過審訊之後,陸續又有彭王府屬官供出了更多證言。不僅證實彭王確實有叛國之心,而且還勾連出另一位具有實權的宗室郡王。郎陵郡王不過是個幌子,是彭王處心積慮除去越王府、利用越王府勢力的傀儡。暗中那位能夠幫助彭王,與西突厥、薛延陀部落來往的郡王,才是彭王的合謀者!!
直到此時,以為聖人僅僅只是想為越王復仇的眾臣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聖人設下此局,並不僅僅是想讓彭王嚐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還想引出隱藏得更深的謀逆之人!他對鎮守邊疆的永安郡王與河間郡王,甚至已經承嗣的江夏郡王都產生了懷疑,想借機拔掉他們在京中暗藏的棋子,然後等待這兩位郡王有甚麼反應!!
的確如此,彭王若想謀逆,當然不可能兩手空空,必須要手握兵權,才有機會成功。而倘若他不曾與帶兵多年的永安郡王或河間郡王勾連,或暗中拉攏江夏郡王的舊屬,又哪裡來的底氣陷害越王府?又為何會如此氣焰高漲?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不過,即使彭王一案鬧得滿城風雨,牽連出數十大大小小的官員,使朝廷上下為之一新,那位暗中謀逆的宗室郡王依舊蟄伏著。於是,聖人不得不暫時收尾,將彭王一案了結。至於那個深藏不露的謀逆者,只能不著痕跡地繼續調查下去了。
就在上元節之後的朝議上,三司主動出列,有條不紊地稟報彭王謀逆案的始末以及證據。最終,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與御史中丞認為,按照律法,當判彭王死罪。鑑於他是宗室親王,可用自縊或服毒酒等方式,保全他最後的顏面。
“唉,朕怎麼能忍心呢?”聖人搖了搖首,“彭王畢竟是朕的叔父……”
“之前的越王謀逆案,不是判二世父一家廢為庶人,流放嶺南麼?”宗室之中,荊王與魯王欲言又止,唯有新安郡王接過話,“叔祖父畢竟沒有真正謀逆起事,與外敵勾結也暫時沒有對邊境守備造成影響。叔父,侄兒也覺得……叔祖父確實罪不至死。”
“……”群臣一時間沉默了——等等,你們叔侄二人不是很有默契麼?為何聖人不過是稍作為難,新安郡王便當真以為他於心不忍?你們私下裡難不成沒有討論過,究竟想不想讓彭王活著?!
“如此說來——”聖人沉吟片刻,剛要頷首答應,便見王子獻出列,朗聲道:“聖人明鑑。因不軌之心而謀逆,與勾結外敵、裡應外合、圖謀不軌絕非一回事!微臣以為,彭王謀逆案與越王謀逆案以及先帝時的廢太子謀逆案截然不同!!應當從重處罰!!”
“這……似乎也有道理。”聖人聽罷,擰起眉來。
“……”眾臣交換著眼色:新安郡王與這位王御史居然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