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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觥籌交錯之間,連言語的機鋒也彷彿變得更和緩了。一位臣子許是有些醉了,情不自禁地起身跳起了舞。見狀,其餘臣子也立即手舞足蹈地加入其中。
聖人饒有興致地觀賞著他們的舞姿,眼角餘光望見正襟危坐的侄兒,呵呵笑道:“玄祺,帶著大郎、二郎一同去罷。”
“……”李徽實在有些不願加入到群魔亂舞的行列之中,但聖人既然已經下了口諭,他自然不得不遵從。於是,他便領著蠢蠢欲動的齊王與難掩怯弱的蜀王,擠進了拍手踢腿轉圈的臣子們中間。
他的舞蹈尚是當年跟著先帝時學的,剛開始因久久不曾跳過,還有些生疏,但很快便漸入佳境。少年人的舞姿,比起腰腹臃腫的中老年們,自是不知瀟灑了多少。更何況,他的體態輕盈健美,動作乾脆利落,與樂曲的韻律隱隱相合,帶著獨有的美感呢?
聖人不由得將目光落在了侄兒身上,拊掌喝起彩來。許多宗室子弟見狀,自是不甘落後,紛紛湧了下去。齊王與蜀王都是首次與眾人齊舞,原本正努力地學著堂兄的舞姿,但被一群族兄弟擠到了另一邊,瞬間就失去了李徽的蹤跡。不過,二人原本與這位堂兄便不甚親近,也並不在意,各自發揮天賦,繼續舞動。
在聖人看來,兩個兒子雖甚為笨拙,但也有幾分憨態可掬之感,難得升起了些許慈愛之心。雖然他們被楊賢妃與張昭儀教養歪了,但到底都是自己的血脈,也該給他們尋王傅好生教一教了。若能將性情掰正了,說不得日後還能輔佐太子;若是始終掰不正,那便讓他們二人當一世的閒王也好。
想到此,一舞已經結束,聖人回過神,也含笑下了場——於是,眾臣更是激動起來,隨處可見張牙舞爪的亂舞之象,但每一個人卻依舊樂在其中。
群臣夜宴和樂融融,內朝的命婦夜宴卻是涇渭分明。除了彭王一脈的內眷,以及帶著猶豫之色的魯王一脈內眷之外,其餘內命婦與外命婦幾乎都視安興長公主於無物。安興長公主面上笑意如舊,塗得鮮豔的指甲卻掐得手心一片鮮血淋漓。
杜皇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似笑非笑地舉杯遙祝。在所有命婦的目光之中,杜皇后並未徹底無視她,而是舉杯輕輕飲了一口示意。安興長公主則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旁邊的彭王妃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皇后殿下果然雍容大度,完全不為那些流言左右。貴主日後或可與皇后殿下多來往,讓她在聖人面前說幾句好話。姊弟之間哪有甚麼仇恨呢?不過就是服個軟而已。”
安興長公主斜了她一眼,忽然道:“叔母是否覺得,她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像誰?”彭王妃一時間並未反應過來。
“我最厭惡的人之一。”安興長公主勾起鮮豔如血的紅唇,笑得格外冶豔。而彭王妃怔了怔,又仔細看了幾眼杜皇后,竟是噤聲不語了。安興長公主也不理會她,自言自語地低聲道:“這宮中眼下是不是/太/安/寧了些?”
無論兩場夜宴之中究竟藏著甚麼暗流,至少在明面上依舊是歡聲笑語始終不斷,彷彿這一年與過去的任何一年都並無區別,長安城內外仍然是一片太平之象。
宴飲結束之後,眾人尚有些意猶未盡,於是聖人便領著他們一同去觀驅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太極宮,來到皇城正南的朱雀門。全長安城的驅儺隊伍猶如點點星光,正在往皇城匯聚而來。即使立在城門之上,也依稀彷彿能聽見百姓們的歡笑聲,萬家燈火之中,透著喜慶與寧靜。
聖人緩緩地勾起嘴角,正欲說幾句話,忽然聽得一陣陣巨大的鼓聲響了起來。
群臣皆是一怔,鼓聲近在咫尺,彷彿就在腳下震動,甚至帶動得心底一陣震顫。有臣子彷彿意識到了甚麼,探出頭往朱雀門下一看:一名隨著驅儺隊伍正要入皇城的男子,正戴著面具立在登聞鼓前,幾乎是用盡全力地敲響了巨大的鼓。
有多少年不曾聽過登聞鼓的鼓聲了?太宗皇帝在時,政務清明,百姓安居樂業,整個長安城內幾乎都不會發生甚麼不法之事,更不必提有人冒險敲響鳴冤的登聞鼓了。一時之間,從未經歷過此事的眾臣竟都有些恍惚起來。
唯有聖人神情微冷:“將此人帶上來!!”
然而,並不等監門衛將那名男子拿住,那人便忽然丟開鼓槌,跪倒在地,高聲呼喊道:“聖人在上!!聖人在上!!微臣乃彭王府主簿,告發彭王謀逆!!”
一時間,所有人無不驚呆了——
彭王臉上的血色褪盡,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誣告!誣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