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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立即便寂靜下來,隨後,堂兄妹三人便聽見外頭傳來了低語之聲。清風送來陣陣香味,那是香籠薰過的衣衫的味道,既有檀木燃燒的佛香,亦有厚重多變的合香、輕薄浮動的單香,似乎是好幾個年紀、身份地位皆不相同的女子正自假山中穿行而過。
“惜娘,你究竟有何打算?將你表妹引薦入宮之後,又為何要讓你表姊再舉薦裴表妹入宮?也不知你大姨母與二舅父究竟是如何想的,竟是一門心思與你大舅父作對。他這一回,真真是險些氣壞了身子。”一個溫婉的女聲響了起來,便是帶著質問與埋怨之意,亦是柔和非常,令人很難生出任何惡感。
“呵,大舅父打算讓表妹入宮,便不是與二舅父以及表姊撕破了臉皮麼?作為外甥女,我幫了大舅父一回,自然也該幫一幫二舅父才是,否則豈不是不孝?而且,大舅父為裴表妹選的夫婿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少年郎罷了。少年甲第狀頭又如何?哪裡比得上入宮的榮華富貴?大姨母這些年所求的究竟是甚麼——母親,難不成你竟不知道麼?”回應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語中滿含輕諷之意。
“我並非偏幫你大舅父。只是,他才是楊氏這一脈的族長,族人理應都聽他的話,按著他的規矩行事才是。否則,若是人人都像你二舅父與表姊那般自作主張,楊氏家族遲早會四分五裂,榮光難繼。他們光顧著自己得利,怎麼也不想想整個家族……”
溫婉的聲音還待再言,卻被倏然打斷了:“母親,你心裡只有楊家,是也不是?”
溫婉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楊家是我的孃家,亦是你的母家。我生來便姓楊,父母撫我育我,兄姊顧我拂我,又如何可能輕易忘記這些血脈親情之誼?再者,若非楊家如此強大,我也不可能入宮封妃,更不可能與你一起安安生生地度過這些年的風波。”
“母親,你錯了,我們從來不曾安生過。而且,你早已是李家婦,而非楊家女了。便是你死了,給你祭祀的也是我和阿兄,而非你的侄兒侄女。噢,對了,我忘了,阿兄已經去世許多年了。母親,日後只有我一人會給你們祭祀了。”
“……惜娘……你……”這一瞬間,溫婉的聲音彷彿變得極為艱澀,“這些年來,你變了許多……為甚麼?是因為四郎病故了?所以你一直恨我?一直……一直恨著楊家麼?”
“母親為甚麼會這麼想?我從來都沒有變過,變的只是你自己罷了。不,不,或許,你也從未變過。至於恨,我……”剩下的話彷彿壓得極低,猶如自言自語,隨風飄走了。大約除了此人自己,誰也不曾聽清楚。然而,無論是否聽見了,誰都不曾再問。
又過了片刻,十來個宮人宮女穿過假山,搜查片刻之後就離開了。幸而堂兄妹三人所在的小山洞實在逼仄,洞口又昏暗,並沒有人發現。
直到周圍一片寂靜之後,李徽才低聲喚道:“婉娘,過來。”
許是捂住嘴的時間有些長,小傢伙整張小臉都紅彤彤的。她動了動麻木的小身體,乖乖地奔進了堂兄的懷裡,軟軟地道:“阿兄,是壞人麼?”她依稀記得自家阿姊提過,有個很壞很壞的人,見到她之後就必須離得遠遠的。所以,她特地記住了這個壞人的聲音,聽起來和方才的聲音很像。
“是。”李徽道,按揉著她的胖胳膊胖腿。他因習武之故,耳力靈敏,故而先一步聽見了安興長公主與楊太妃說話的聲音。若是旁人,他們自然不必如此躲避,然而安興長公主卻是例外。誰知她會猜疑成甚麼?做出甚麼事來?故而,他本能地便讓李璟與永安公主都保持了安靜。
“答應阿兄,若是你記得她們說過甚麼,只能悄悄地告訴阿孃和阿姊。”當然,他並不認為一個三歲的小傢伙能將方才的話全部記得清清楚楚。便是學著她們說話,她大概也只能說出某些印象深刻的詞罷了。但就算如此,杜皇后與長寧公主也能猜測出許多了。
而後,李徽又用匕首撬下了石塊,拓寬了洞口,終於將李璟解救出來。
天水郡王立即許以重利,引誘堂兄絕不將此事告知任何人——若是此事當真傳了出去,那他在誰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堂堂郡王,居然被卡在假山洞中,傳出去之後,他還能見人麼?就算他想見,他阿爺也絕對不會讓他見的!!
“禮物?”新安郡王冷笑一聲,“你那幾個空空如也的庫房中還剩下甚麼?有能讓我看得上眼之物麼?”
天水郡王僵住了,片刻之後,雙目猛然一亮,拍了拍胸膛:“杜十四郎送了我好幾幅字畫,都給你!!”橫豎字畫這種風雅之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