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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晚輩,適當地坦白示弱亦是應該的。畢竟,他確實只是個初入官場的少年郎罷了。事關安興長公主,有些忐忑不安也是極為正常的。
聖人略作沉吟,望向他,彷彿不經意地問道:“那你想讓哪位長輩來指點於你?”
李徽只當作不曾聽出他的試探之意。為了越王府的寧靜平和,他當然不會提起二世父李衡。原本秦家那位舅祖父亦是極佳的人選,但既然他告病已久,又何必驚動他老人家呢?而且,根據前世的經驗,總覺這兩位若是繼續涉入朝政,定然會給自家招來禍患。
“荊王叔祖父不是宗正卿麼?叔祖父亦是咱們皇家的族長,原本便有約束族人行為的責任。若由他來主持此事,豈不是正好合適?而且,這看似亦是咱們家族內之事,暫時無需三司涉入。否則,家事變成國事,事情就更復雜了。”這些年,荊王看似與聖人漸漸生了隔閡,實則不過是惑敵之計罷了。私下,也許安興長公主早便拉攏了荊王。此時用荊王,極有可能令安興長公主及其黨羽放鬆警惕。
“你說得是。”聖人笑道,“朕本來便想讓叔父來主持此事,不過今日正好休沐,他正在彭王叔父家中宴飲。不方便不驚動他人,朕也不好急匆匆地將他請進宮來。你便先在大理寺中,悄悄將目前所有的證據與證詞都理一理罷。稍晚一些,待叔父入宮,就將證據證詞都給他瞧一瞧。而後,再召安興過來解釋此事。”
“原來叔父方才是在考察孩兒。”李徽鬆了口氣,神情很是自然地笑了起來,“那孩兒便放心了。”
“好孩子,你的性情確實極為穩重。看似仍有些少年意氣,但甚麼事能出頭,甚麼事不能出頭,心中卻自有成算。好,很好!朕對你,真是越來越放心了。”許是想起明年即將誕生的小皇子,聖人的神情亦柔和了許多。
李徽自是笑吟吟地謙虛了幾句,而後便趕緊告退,立即去了大理寺。不過,路上想到荊王、彭王與魯王三位叔祖父——尤其是彭王與魯王,總覺得應該增派些部曲盯著他們。
畢竟,在京中輩分最高、品階最重的,便是這些叔祖父們。他們看似已經習慣於過著悠閒的富貴日子,但誰知道當他們想起守在邊境上的幾位遠支宗室郡王時,心中會不會暗自不平呢?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兵權,天高任鳥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暢快日子!
作為宗正卿的荊王固然很重要,但在宗室當中,輩分高的彭王與魯王同樣具有威信。安興長公主私下是否會與他們來往?出面派人去荊州、鄂州等地煽動其他宗室的,會不會也是他們?畢竟,這些時日以來,安興長公主並沒有動用部曲的跡象,而且李厥的信中說的也是宗室王。
因是休沐,又沒有甚麼重案要案需要處理,大理寺中難得較為安靜。李徽遂命人將那位“姚小郎”悄悄帶到大理寺牢獄中,又獨自“審問”了他一番,將他先前的證詞互相比照,又將相關證據都整理妥當。
直至夕陽西下時分,荊王方派親信,請他悄悄前往宗正寺。而當他趕到的時候,不僅聖人在場,越王李衡、彭王、魯王等京中的幾位宗室親王都在。他不由得怔了怔,不知為何,曾經那些藉著聖人之勢除去安興長公主的想法,竟然漸漸地褪去了顏色。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約約的不安。
荊王等長輩自然不會在意這位小輩的神情是否有甚麼改變。他們聽完李徽的述說,看了證詞與證據之後,互相瞧了瞧,一時間竟沒有人出言。越王李衡亦是晚輩,在長輩們不曾說話之前,保持沉默亦是應有之義。然而荊王、彭王與魯王卻誰都不先表態,便明顯是早已有所偏向了。
聖人坐在專設的御座上,臉孔幾乎隱沒在燭火的陰影當中,誰都瞧不清楚他此時此刻究竟是甚麼神情。不過,他的聲音卻依舊溫和淡定:“雖說狀告宗室是大不韙的行為,但畢竟證人證詞與證據皆在。為了咱們皇家的名聲著想,朕以為,此事必須仔細查證。”
彭王撫了撫長鬚,道:“聖人三思。方才我仔細看了看,也沒甚麼直接的證據,足可證明惜娘(安興長公主)與此事有關。不過是證人的一面之詞罷了,又何足取信?那姚御醫得罪的是皇兄宮中的妃嬪,還有沒落的勳貴世家。而惜娘乃是金枝玉葉,又何必無緣無故與他過不去?堂堂貴主,就因著證人的誣告,便捲入這等案件之中,對她而言,也未免太過嚴苛了些。”
誰都想不到,率先跳出來為安興長公主辯護的,竟然是彭王。而且,他所說的,倒也不無道理。魯王則依舊沉默,連眼皮子也不曾抬起來。
荊王猶豫片刻,似是經歷了艱難的抉擇,方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