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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頭一回見著有人成功地潛入公主府,且過了這麼些時日尚未被人發現。”
侍女滿臉懼怕地跪了下來,彷彿不知他在說甚麼。但程駙馬似乎並不打算聽她分辨:“日後你便跟著我罷。也好教我瞧瞧,你家主子究竟是哪一個……呵呵,到底是哪一個呢?那個?那個?還是那個?實在頗有些費思量。”他彷彿喃喃自語一般說著,便往安興長公主的寢殿而去。
侍女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她必須想個法子傳信出去,讓主子知道她已經徹底失敗了。不過,無論她如何左思右想,也實在判斷不出來,這位駙馬指的“主子”究竟是哪一位。明面上的?還是暗地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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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新安郡王一如往常按時點卯,一整天皆是風平浪靜。偶爾,他也能聽見書吏們暗地裡議論宮中新晉嬪妃之事。有時候,這些不入流的小吏們打聽訊息與傳播訊息的能力,足以令人吃驚。他們津津樂道的某些事,與事實真相竟是/八/九/不離十。這令他不由得沉思起來:究竟該如何用好這些遍佈朝堂官衙每一個角落的小吏?
黃昏將至,待到李徽回濮王府後,王子獻亦是安然無恙地坐在寢殿中等他歸來。顯然,他在弘農郡公府平平安安地住了一夜。既不曾遇到性急的小娘子投懷送抱,亦不曾因夜探而被人發現。
見他回來了,王子獻主動上前,幫他解開襴袍換上常服。當然,在一解一換的過程中,免不了偶爾纏綿一番。纏綿著纏綿著,便免不了耳鬢廝磨,意欲更親近幾分。於是,不過是換身衣衫罷了,二人竟足足換了一個時辰,而後又在浴房中待足了一個時辰。
直至夜色已深,兩人才彷彿饜足一般端坐下來,烏黑的長髮披散,都帶著絲絲縷縷溼潤之氣。王子獻隨手拿起長巾,正想給身邊人擦乾頭髮,李徽卻因顧忌正命人端上夕食的張傅母之故,斜了他一眼。
這一眼中,分明還帶著方才的纏綿之意。只是斜睨過來,便彷彿隱含著無限的風華與濃情,瞬間就讓人陷入到方才抵死纏綿的情境之中。王子獻眯了眯眼,勉強按下心底猛然升騰起的火焰。
便是再無法自持,他也必須忍耐。誰教玄祺的顧忌一向比他多上不少呢?若在張傅母面前鬧騰出什麼事來,他幾乎能夠預料到,未來數日甚至數月之中,自己會面臨何等悽慘的境地。
不經意間,他又發現,好幾個懵懵懂懂的小侍女都因方才李徽那一眼而紅了臉頰。這令他不由得升起了幾分獨佔之慾——無論什麼時候的玄祺,什麼模樣的玄祺,都該是隻屬於他一人的。
或許,也是時候換些年紀更小的侍女了?
當然,遺憾的是,以他目前的身份,尚無法干涉濮王府中之事。除非獲得張傅母的同意,否則他連李徽身邊的侍婢、奴僕亦是半點都動不得。
他們用完夕食之後,張傅母很快便帶著侍女們退下了。偌大的府邸內,燈光漸次熄滅,隱入了黑暗之中。許是太過悶熱之故,李徽與王子獻遲遲沒有睡意,於是悄悄地離開了寢殿,來到後園之中乘涼。
兩人沿著小湖前行,裡頭的白蓮正幽幽吐著香氣。清風徐徐拂來,幽香中帶著水汽,似乎確實令人覺著涼爽了許多。
“想不到,楊大郎竟然罹患了怪病。若是他康健如常,想必當年也同樣是位驚才絕豔的人物罷。只是聽你所言,我便已經覺得,從性情與氣度來說,楊謙遠遠無法與楊大郎相比。他唯一能勝過兄長之處,也僅僅只是那副軀殼罷了。”
“也許不經過這一場磨礪,楊大郎也不會是今日這般模樣。誰也無法斷定,當年他若不曾患病,是否又是一位‘楊謙’。自幼順風順水,從未經歷過任何挫折之人,絕不可能擁有他這般的豁達。”
“你似乎對這樣的結果並不覺得失落?結識他們一家人之後,你便放棄了挑撥離間之策罷?”李徽微微一笑,“可是已經有了眉目?少了對付楊家的一著好棋,能夠從何處找補回來?”
“呵,無論如何,我總算發現,楊家似乎也有真正的聰敏之人,而非皆是自以為是的蠢物。”王子獻挑起眉,“原來我阿孃並不是個難得的意外。”見過了形形/色/色/的弘農楊氏之人後,他幾乎對這個位列一等計程車族豪門徹底失望了。他甚至曾以為,或許這便是天意——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而今,總算發現了一絲微小的希望。
“也許,我血脈中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