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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
“縣尉僅僅只是開始罷了,日後自然遲早會有讓人喚‘王少府’(縣丞)或者‘王明府’(縣令),甚至是‘王使君’(刺史)的時候。”王子獻勾起嘴角,“飲勝。”作為一位初入官場的少年郎,在私下的場合,他完全不需要掩飾自己的目標。
“最近我也經常聽人議論此事。”杜重風接道,“堂堂進士科的甲第狀頭,居然選了一個京縣尉的職缺,許多文士都覺得太過功利。校書郎這等職缺,在他們看來才足夠清貴。成天讀書進學,聽起來也更像是文人雅士度過的日子。”
“噢?就像是你家楊師兄那樣?”李徽挑了挑眉,“若是他們能夠堅持一輩子清貴,確實教人佩服。旁的職缺多少都不夠清貴,唯有數十年如一日與書打交道,才是真正的‘雅’人。不過,秘書監的職缺到底少了些,安不下那麼些人,真是可惜了。”
秘書監,司世文圖籍,亦掌修史。不過,修史這種青史留名之事往往在國朝之初便已經修完了,亦是許多名家主持的盛事,等閒輪不到尋常文人。至於其他時候,所謂的秘書監,也只剩下“清貴”的名聲了。許多文士口口聲聲說“清貴”,其實不過是想借著名聲博取更大的好處罷了。
楊謙楊狀頭,以及之前那位鄭勤鄭狀頭無不是如此。他們將經營名聲看得比甚麼都重要,甚至有些本末倒置的意思了。“好名”其實並不是壞事,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毫不在意他人的評論?又有多少人不介意是否青史留名?然而,“好名”到了為了博取名聲而不惜一切代價的程度,以“名”為號,謀“利”為實,那便必然是有問題了。
“阿兄說得有道理!”李璟撫掌而笑,竟轉過首對杜重風道,“你看起來與他們並不是一路人,又何必成日裡與他們混在一起?那些每日只知道吟詩作賦、風花雪月的酸文士,又哪裡明白偌大的朝廷是靠著經濟庶務這樣的實務撐起來的?”
這回輪到杜重風怔住了,想是他從未接觸過如天水郡王這般“率真”之人,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即使是以前的王子睦,心裡縱然有不認同,卻也並不會如此坦白地道出自己的心事。而且,平日裡所見的世家勳貴子弟、文人雅士,說起話來都是彎彎繞繞,哪有這般直來直往,甚至像是橫衝直撞的?
李徽難得瞧見這位少年郎呆住的模樣,不由得失笑:“景行,難得你居然也懂得朝廷實務了。”
李璟微微抬起下頜,難掩得意之色:“人生在世,衣食住行才最為緊要。所以,管著衣食住行的實務才是最為重要的民生要務。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便是生死——若有外敵,務必戍邊;若有內患惡人,務必以律法除之——王縣尉管的,便是經濟庶務這樣的衣食大事;阿兄管的,便是內患惡人的處置大事。如何?阿兄,我說得對不對?”
“不錯。”李徽頷首,極為欣慰,“景行,你總算是開竅了。”
若天水郡王生著犬類的尾巴,恐怕早便止不住地搖起來了。他雙眼亮晶晶的,掩不住得意,繼續正色“教導”杜重風:“甚麼詩詞歌賦都是虛的,平民百姓才不在乎這些。他們在乎的唯有生死,唯有衣食住行而已。你們這些文人,成日裡只知道浮在天上,何曾落在地上仔細瞧瞧……”他才不會說,就因為自己想浮也浮不起來,其實心底也有些羨慕嫉妒恨呢。
杜重風微微皺起眉頭,竟並不辯駁,而是默默地垂目靜思起來。
李璟以為自己的“教導”有了效果,越發滔滔不絕。當然,他所說的亦是愈來愈偏了,乍聽上去彷彿有道理,其實卻是處處漏洞。不過,那又如何呢,他高興就好。至少,他牽制住了杜重風,便不再關注自家堂兄與王子獻正在低聲說甚麼了。
不多時,有部曲低聲來稟報,李徽便起身離開了。王子獻獨自斟酒飲盡,微微含笑望著已經受不住天水郡王的“教導”,不著痕跡向旁邊挪的杜重風,極盡溫和地道:“杜十四郎,這些時日怎麼不見你來尋我了?”
“……”杜重風望了望一臉意猶未盡的天水郡王,又瞧了瞧一看就知“不懷好意”的王子獻,果斷地選擇了——還是與王狀頭周旋比較合適。天水郡王這樣的人物他從未見過,應對起來著實有些費力。於是,他回道:“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無需再見面。原本,你與我也不算相熟,更從來不曾欣賞過彼此的性情。”
王子獻搖了搖首,彷彿有些失望地嘆息了一聲:“你以為這便結束了?他家不知還有多少適齡的小娘子,就等著讓你去娶呢。原來如此,卻是我想錯了。你不想娶那一位,並不意味著不想娶另一位。”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