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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在何時,西市都是處處人潮洶湧。與達官貴人們常來往的東市不同,這裡幾乎見不到多少世家大族的寶馬豪車,滿目皆是各種各樣摩肩擦踵的人們。烏髮烏眼的漢人算是尋常,頭髮眼眸甚至面板五顏六色的胡人亦是隨處可見。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西市便沒有能夠入眼的寶物。來自大唐疆域之內的行商帶來的珍奇,尤其是源自西域商路千萬裡迢迢送來的香料與寶石,足以留住所有人的腳步。西域胡商的豪富以及漢人鉅商的奢侈,或許較之許多世家大族都更勝一籌。若非禮制所限,他們的吃穿用度甚至與王公貴族無異。
因為忙碌之故,李徽與李璟都有些日子不曾來西市了。二人跟在王子獻身後,走入一家頗為別緻的首飾鋪子。店家見他們穿戴不凡,氣度與容貌皆十分出眾,立即取來了最好的玉佩、簪子等男子所用的飾物,又很是殷勤地準備好了茶水點心供他們緩緩挑選。
“店家再取些小娘子們喜愛的頭面首飾來瞧瞧。”李徽道,“我們有位妹妹不日便要大婚,打算再送她些壓箱底的首飾。”
店家自是喜出望外,忙又小心翼翼地端來好些烏檀木盒子。男子的飾物再珍貴,也比不得女子飾物那般用料繁多、精雕細琢。若是論起價錢,自然也是女子飾物貴上數成,所得之利就更不必說了。不過,說起來,這種貴胄出身的小郎君一般只愛走馬長安,擊球打獵,極少會親自來鋪子裡給家中女眷挑選頭面首飾。
店家所薦的自然皆是珍品,李徽端詳片刻之後,便選了一套水頭十足的碧玉頭面。雖看起來並不豔光四射,但他覺得很稱宣城縣主溫柔的性情。新安郡王雖對女子所愛之物並不瞭解,卻並不妨礙他覺得甚麼飾物穿戴起來更襯氣度。
至於天水郡王,盯著那些盒子裡的首飾看了半晌,苦著臉道:“阿兄,咱們不如直接送幾百金給玔娘壓箱?若是送首飾,她也未必會喜歡。直接送幾百金,到時候她看中什麼便買什麼,豈不是兩廂便宜?”
“……”李徽抬眉瞥了他一眼,“玔娘還缺這幾百金麼?送的不過是心意罷了。”堂堂宣城縣主,越王府嫡出長女,自然不缺幾百金的錢財。越王妃給她準備的嫁妝之豐厚,或許比之長寧公主明面上的嫁妝也只差上一兩分而已。他們臨時從西市上購置的這種好首飾,遠遠稱不上給她壓箱底,只能算得上是不錯的禮物罷了。更精緻的頭面首飾,幾乎不會出現在店鋪裡,早早地便送到各家府邸當中去了。
於是,天水郡王便挑了套錯金紅寶頭面,看起來最為華貴喜慶。對於他的審美,新安郡王無言以對。王子獻則微微一笑,也挑了兩套看起來不錯的白玉頭面與寶石頭面,又在他們二人並未注意的時候,買了一枚男子戴的羊脂白玉環佩。
他們匆匆而至,身上自然並未帶多少錢財,也沒有帶上僕從,便只留下了名號,讓店家送到府中去。聽了濮王府與越王府的名字,店家不禁暗自抹了抹汗,悄悄給他們抹去了高價,不敢賺親王府的錢。與兩大親王府相比,王家便很是寒酸不起眼了,但所買的頭面首飾加起來也有數百金之巨,令店家與夥計均不由得為之側目。
天水郡王也覺得好奇得緊:“子獻,你若是有這麼多錢財,怎麼不買下正在賃的院子?或者乾脆買更大的院子,離濮王府更近些?”他一直覺得王家是沒落世家,家中應當有些清貧,卻想不到他出手亦堪稱豪奢了。
“身份與衣食住行應當相配。”王子獻回道,“而且,家中確實沒有多少資財。不過,這兩樣算是給妹妹準備的嫁妝。遇上合適的便給她們留著,免得日後再費心思尋。”他所買的,才是真正給王洛娘與王湘娘壓箱底之物,也算是長兄的一片心意。
此外,他所言的家中資財,指的自然是王家的祖產以及小楊氏所剩下的嫁妝。小楊氏的嫁妝他並不打算動用,日後將王洛娘尋回來,便全部給她當作陪嫁;至於王家的祖產,勉強能維持家中目前的生活。
“……你以為我這麼好騙麼?你剛才難不成是借阿兄的錢買的首飾?”天水郡王佯作氣惱之狀,斜睨著他,“就算是我,一時間拿出數百金來也不容易。”他還是郡王呢,實封已有六百戶,庫房裡也沒有甚麼東西。
“看來你以前買馬鬥雞之類,費了不少錢財。”新安郡王挑起眉,“一匹西域寶馬價值千金,聽說打馬球的時候便傷了好幾匹?”若是寶馬傷勢太重養不過來,千金便算是白白耗費了。京城中眾多紈絝子弟花錢如流水,根本不知經濟庶務,又哪裡知道千金在長安足以購置一座五進的大宅邸?
天水郡王一時喏喏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