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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畫每一幅都足可傳世,莫說是觀賞片刻便有所得,就算是每一日都來觀賞,想必也會有不同的領悟。”李徽望向他,坦然地解釋道,“只是孩兒更喜愛山水畫。不見外祖父繪製山水,故而有些惋惜罷了。孩兒的畫技尚且拙劣,本想向外祖父討教一番,不知外祖父可有餘暇教一教孩兒?”
“……”沉默片刻之後,閻立德輕輕一嘆,“你果真喜好丹青?不是聽你阿孃的話,來哄老夫的?……不,你阿孃如今豈會願意哄老夫……唉……怕是連話也不想與老夫說罷。”
李徽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道:“外祖父猜得真準,孩兒確實是屢次聽阿孃提起閻家的丹青,才想到向外祖父學畫技。畢竟,阿孃是孩兒的啟蒙之師,連阿孃的丹青之技,也都是外祖父教的。而且,叔父也說過,若是孩兒對營造城池宮殿有興趣,不妨多請教外祖父。孩兒如今正負責修建公主府和郡王府呢。”
閻立德悵然地望著他,想到當年伏在書案上學畫的女兒,又想到自家那群對將作監大都不感興趣的孫兒,再度長嘆一聲:“你將身後那個盒子取下來,裡頭有長安城、太極宮當年建造的樣式圖。若是覺得不夠,還有濮王府、晉王府以及諸大長公主府的樣式圖。”
李徽雙目微亮,立即取出來細看。他對營造之事半通不通,卻因想建造自己的府邸而生出了濃厚的興趣。於是,遇到不解之處,立即抬首便問,不見任何生疏隔閡,彷彿眼前的老人確實是嫡親的外祖父一般。
一來二去,一老一少竟然融洽許多。當閻八郎帶著閻十五郎過來問安時,見狀不禁嘖嘖稱奇。
李徽似笑非笑道:“阿孃正打算給十五郎尋一位合適的先生,我拜外祖父為丹青先生又有何不可?”
聞言,閻立德怔了怔,而閻八郎與閻十五郎更是喜出望外。他們並非不想拜好先生,閻家也並非請不到好先生。只是,家人看中的那些京中名士,兄弟二人都覺得不合適,所以反倒是耽擱了。姑母閻氏的眼光,或者眼前這位表兄弟的眼光,在他們看來,遠比自家父母可信許多。
“咱們閻家的家傳之道,便是丹青。”閻立德清咳一聲,故作嚴肅地道,“你們兄弟二人就算是拜得了先生,也不可忘了繼續磨練畫技。大王……玄祺不是說,要拜老夫為師麼?每月繪製一幅畫或一張營造樣式圖,得空了便交給老夫點評。”
“是。”三位少年郎齊聲答應,相視而笑。
而閻立德也終於覺得心中略松,多年以來壓抑的鬱氣彷彿輕了許多。
他不禁又想到此前婉拒聖人讓他給蜀王或者齊王當太傅的事——幸而以病弱為由拒絕了,否則教任性的齊王與怯弱的蜀王,哪會有教便宜外孫和嫡親孫子這般愜意呢?也罷,他已經到了花甲之年,便只管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至於閻立本想更進一步的野心,他實在約束不住,便由得他碰壁罷。
同一時刻,王子獻拿著閻八郎給的帖子,帶著王洛娘與王湘娘也來到閻家赴宴。他雖職低位卑,卻也已經漸漸在老狐狸們跟前留下了印象,這樣的宴飲自然不能錯過。而且,王洛娘與王湘娘尚且年幼,也需要在飲宴場合中慢慢歷練,日後才能獨當一面。
且不提他堅持拜見閻立德,結果發現李徽與閻八郎兄弟也在,於是相見甚歡。只說王洛娘與王湘娘跟著閻家管事娘子緩步來到內堂,在諸多貴女們或打量或輕嘲的目光之中,始終儀態從容、神情淡定。
琅琊王氏雖是頂級門閥士族,但畢竟早已沒落。便是京中留了一支,也與王子獻並不親近。世家貴女們背足了譜系,自然知道這兩個王家小娘子並非長留京中的幾支王氏,但瞧著也不像是寒門女子,於是便猜她們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旁支或者不入流的小世族。對於這種人家,許多人自然都懷著輕視,就連打量的時候,亦是難免帶出了幾分來。
不過,王家姊妹曾經經歷過生死離別,自然不比尋常小娘子。這些意味深長的視線,於她們而言毫無意義。兄長希望她們能夠熟悉長安城中的內眷交際,甚至能交得一二密友,她們自然明白他的苦心。然而,很顯然,在這群看不起她們的貴女之中,是尋不見甚麼知交密友的,她們也無意刻意與她們結交。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們要交的友人,自然應該像阿兄與新安郡王那般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