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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便能眼不見為淨了呢?即使這些“也許”不過是他內心中的猜測而已,無論如何,他都須得在未來的母親(岳母)面前,儘量“不著痕跡”地多出現幾回才好。
當他們四人穿過棧道之時,岸邊的許多小郎君無不露出豔羨之態。雖然他們所經的棧道上並沒有甚麼小娘子,但他們即將去的水軒之中,可是坐滿了全長安城聲名遠揚的高官世家貴女!那可是活生生的未來姻緣啊!
許是為了避嫌之故,他們四人來到水軒後,就見裡頭只坐著閻氏與清河長公主,長寧公主姊妹,以及一位陌生的貴婦與杜娘子,並沒有其他人。杜家母女尚在孝中,裝扮較為素淡,渾身上下並無亮眼之處,彷彿奼紫嫣紅當中的一抹素色,既令人不由得側目,又極容易淹沒在眾人之中。
周儀與秦承都是極為機敏之人,猜出杜氏母女的身份之後,便向閻氏與清河長公主行禮,託辭去了別處。臨川長公主和蕭氏正在其他水軒之中招待客人,無論是否情願,他們都須得去那些處處皆是小娘子的地方走上一遭。
李徽與王子獻則留在了原地,二人優雅地向著杜家母女頷首致意之後,便坐在了長寧公主與永安公主之側。與不遠處熱鬧的絲竹聲以及說笑聲相較,此處顯得格外清靜一些,只有閻氏、清河長公主與柳氏一來一往地寒暄著。永安公主大約是覺得無趣,忍不住依靠在堂兄的胳膊上,撅著嫩嫩的小嘴低聲抱怨壽娘去了別處之類的話。
柳氏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兩位留下來的郎君,試圖辨認出哪一位才是新安郡王。雖然早便聽聞這位郡王生得極為出眾,才華品性皆是難得,但她從未見過,自然有些不放心。而眼前這兩位少年郎,無論哪一位是新安郡王,都足以令她欣喜萬分——換了哪一位岳母,不會喜歡這樣的佳婿呢?
“算起來,杜娘子應是明年年初出孝罷?”閻氏道,“我一直想著,他們二人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待到你們行除服禮之後,便立即請聖人下敕旨,正式過六禮。若是一切準備妥當,明年末便能成婚。阿柳以為如何?”
與通身雍容華貴的閻氏與清河長公主相比,柳氏就像是一位小家碧玉一般,看似沉穩的舉止之中免不了稍有些緊張。不過,提起婚事之後,她似是隱約鬆了口氣,眼中滿含笑意:“一切由王妃殿下定奪即可。珈藍的嫁妝我們家早已準備妥當,也只等著佳婿在合適的日子迎親了。至於其他——”她頓了頓,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阿柳只管準備就是,其他皆不用理會。”閻氏淡淡地道,“不過是些流言蜚語罷了,濮王府上下皆不會在意。杜娘子……珈藍溫和寧靜,正是我中意的兒媳,放心罷。”見柳氏目露感激之色,她眸光微微一動,掃了一眼旁邊看似淡定其實已經皺起眉的李徽與王子獻,又望向始終垂眸不語的杜娘子。
“珈藍,你可有甚麼想說的?如今玄祺的郡王府尚未建造,你若是想要調整宅院的佈局,或是想看甚麼景緻,儘管說便是。有甚麼喜好與忌諱,也不必隱瞞。”
“……”杜娘子微微抬起眼,望著始終溫和的閻氏,又悄悄地看了一眼神色略有些不對勁的李徽。幾乎是一瞬間,她便知道李徽的行事並不順利,極有可能完全失敗了。於是,她神色一凜,輕聲道:“我……”
然而,她話未竟,旁邊的柳氏卻緊緊地按住了她的柔夷,臉上浮起似傷痛似恐懼又似憤怒的神色。杜娘子怔怔地望著她,情緒浮動漸漸歸於沉寂,面容瞬間便變得晦暗起來,彷彿身在此,心卻不在此。
“珈藍許是有些累了。”清河長公主淺淺一笑,“留在此處歇息片刻罷。我們也正好去前頭見一見客人。”說罷,她望了望閻氏。閻氏卻定定地注視著杜娘子,半晌之後才莞爾道:“也好,婉娘應該也想念壽娘了,咱們走罷。”
長寧公主遂笑吟吟地挽著兩位長輩,與她們說起了最近的趣事。李徽則牽著永安公主,緩步隨在她們身後。他身邊的王子獻側首望了一眼僵坐在水軒中的杜氏母女,又望向閻氏的背影,擰緊眉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留在水軒之中的杜家母女依舊是方才的姿勢,彷彿正在僵持一般。良久,柳氏忽然淚落如雨:“珈藍,見到了新安郡王之後,你還有甚麼不滿意的?遍數長安城之中,還能尋見更好的婚事麼?不知有多少小娘子暗中豔羨於你,為何你竟是如此固執?”
杜娘子長嘆一聲,澀聲道:“阿孃,便是新安郡王再好,也不是兒的良人。兒已經說了無數次,無意結下姻緣婚事,阿孃為何總是曲解,以為兒是擔憂遇不到好夫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