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你又有甚麼更好的法子?”
“坦誠相對。”王子獻深深地凝望著他,“玄祺,此事不可能永遠瞞著她。而且,瞞得愈久,傷她愈深。倒不如尋得合適的機會,向王妃殿下坦白我們二人之間的情意,求得她的原諒與支援。”
李徽怔了怔,遲疑許久,方有些艱難地應道:“我明白……可何謂‘合適的機會’?若是太過貿然,讓阿孃傷心失望,我……”當初他不回應王子獻的滿腔情意的緣由之一,便是家人的痛苦與反對。如今即將面臨母親的難過與叱責,他心中難免緊張難安。只是,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抉擇,便必定需要承擔結果。
“玄祺,我相信,你珍惜王妃之心與王妃疼惜你之心是毫無二致的。”王子獻輕輕地握住他的手,“無論是失望、痛苦或是斥責,她都是全心全意為你考慮。而你隱瞞不提,也只是不願讓她憂慮難安。既然如此,只要足夠坦誠,她或許便能夠漸漸理解我們……”坦誠,才能解決矛盾;不坦誠,便只會自顧自地各行其是,反而會加劇彼此的衝突。
李徽微微頷首,正待繼續與他討論該如何坦誠,忽聽外頭侍婢道,王妃殿下讓他們二人去中路正院。他不由得一愣,心中浮起了不祥的預感:“……子獻,阿孃……”
事到臨頭,連日以來的緊張忐忑卻忽然如潮水一般褪去了。直至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才重新恢復寧靜,彷彿將塵埃雜念擦拭得乾乾淨淨的明鏡。於是,自然而然地,他便回憶起了這些日子裡,閻氏偶爾出現的異樣態度。
原來……阿孃早已經知曉了,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百味交雜的新安郡王與依舊冷靜的王御史隨著婢女來到中路正院,見到了溫和如常的濮王妃殿下。然而,不待他們二人細想該如何“坦誠”,王妃殿下便輕描淡寫地給了一個晴天霹靂:“三郎,我已經命人去算了你與杜娘子的生辰八字。幾位觀主算的都是小吉,應該是一樁不錯的姻緣。”
“……”新安郡王想到自己剛向杜娘子要來的生辰八字,深深覺得自己先前真是太天真了。原本想用八字不合之計,順理成章地解除婚事,誰知卻讓阿孃將計就計,變成了這樁婚事的護身符呢?——棋差一著,勝敗立分。
“既然生辰八字都如你所願地合出來了——”閻氏似不經意地瞥了王子獻一眼,“那便等著一年之後,杜娘子出孝罷。你們二人的年紀都很不小了,耽誤了這麼些年,也該早些成婚了。否則,不僅我與你阿爺、兄嫂一直掛念著,連聖人與皇后殿下亦時不時過問起來。”
“阿孃……”李徽抿了抿唇角,正下定決心要說個清楚明白,坐在他身側的王子獻便隔著衣袖輕輕地按住了他的手。
“王妃殿下,不過是小吉罷了,算不上甚麼不錯的姻緣。”王御史微微勾起嘴角,“孩兒倒是覺得,玄祺值得更好的姻緣——若不是上上大吉,總難免會有些擔心他日後過得不順。姻緣之事,還是須得挑最合適的,方能讓他過得順心舒適,過得愜意快活,不是麼?”
“只要是‘吉’,便已經很不錯了。”閻氏意有所指地道,“你們畢竟年輕,所思所想依舊太簡單了些。這天下間,哪裡會有多少‘上上大吉’的姻緣呢?既然可遇而不可求,那便不妨選擇一樁合適的婚事便足矣。”
“我與玄祺,便是大吉的姻緣。”王子獻淺淺笑著回道,神態淡定自若,彷彿並未意識到自己方才“理直氣壯”地說了甚麼。“我請了京中不少觀主或道長仔細看過了,我與玄祺的生辰八字,正好是‘上上大吉’。既然有最合適的姻緣在前,又何必委屈玄祺,退而取其次呢?”
“……”新安郡王呆住了。
“……”濮王妃殿下亦是怔了怔。
饒是母子二人都曾經想象過彼此將會如何坦誠,也不曾想到,某人竟然會如此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沉默片刻之後,濮王妃忽然笑了笑:“那又如何?你既非女子,便是‘上上大吉’,亦談不上姻緣相合。傻孩子,即便你們彼此傾心,也無法真正在世人面前結為秦晉之好。這世間,到底容不下你們。而你們,也無法承擔被世俗禮教徹底驅逐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