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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色,說了好些吉祥話,方道:“方才淑妃殿下正要去探望袁才人,路上遇見裴才人,便邀她同去。誰知到了產室外,裴才人忽然覺得身體不適,侍御醫診出了四個月的喜脈。”
“果然是喜上加喜。”杜皇后勾唇笑了起來。四個月?藏得可真是緊實,看來裴才人對楊賢妃也頗為防備,根本不放心這位表姊。就連“身體不適”,也挑與袁淑妃同行的時候,可真是煞費苦心了。她又如何會讓這番苦心白費呢?楊美人與袁才人能得到的一切,裴才人自然也能得到。
兩儀殿中,獲知好訊息的聖人雙瞳微縮,大笑道:“兩位公主?好!好!!”他正值壯年,雖然身體略有些弱症,卻並不擔心沒有子嗣。既然能有公主降生,日後自然便會有皇子。裴才人不是有孕了麼?再等數月又何妨?
群臣紛紛道賀,臉上洋溢著的喜意幾乎能將兩儀殿映紅,比自家添丁進口還更甚幾分。
遠遠坐在角落中的王子獻隨著眾人一同賀喜,看著意氣風發的聖人,不知為何卻有些同情——此時此刻覺得多子多女是福,日後卻未必了。三公主與四公主的母親連她們出生先後都想爭一爭,還有甚麼不能爭的?若是三皇子託身裴才人出世,還不知會引來甚麼風風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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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衙的時候,太極宮添了三公主與四公主的訊息便已經傳開了。王子獻縱馬來到平康坊東某間雅緻的小院中時,邀他相見之人便禁不住朗聲笑道:“楊明篤這回定然比誰都更失望!哈哈!這些日子他都將自己當成國舅了,話裡行間好不威風,如今可真是大快人心哪!”
“勉之兄與表兄之間的誤會還未解開麼?”王子獻勾起唇,“可需我居中調解,讓你們握手言和?當初也不過是少年意氣罷了,何至於惦記這麼些年呢?”他所言自然極為合情合理,只是語中似乎也沒有多少誠意而已。
仰天大笑的鄭勤看起來已經變了許多,依稀間彷彿能見到當年他們在國子監初遇時傲然自信的模樣。然而,無論他變成什麼模樣,王子獻依舊牢牢記得當年他亦是推動流言之案的主使者之一。兩人之間的交情本便單薄如紙,如今自然不會論甚麼情誼——或許論起仇恨還更多幾分。
“你我對彼此知之甚深,便不必提甚麼虛言了。”鄭勤笑罷,親自斟了兩杯酒,“我與楊明篤之爭,早已並非意氣之爭,而是明暗之爭、生死之爭。”
“噢?不知‘明暗’與‘生死’又作何解?”王子獻接過酒杯,啜了一口。
“我知道,你並不信任我。”鄭勤又道,“我當然也不會巧言辯解,說當年不曾一時糊塗,做了落井下石之事。輕飄飄地道一聲賠罪自是太輕了些,日後若是一切平定下來,我自當負荊請罪,求得你原諒。”
“少年之時眼中唯有甲第狀頭的名聲,唯有奪取美名的楊明篤。不知不覺間,自己竟也成了與他同樣卑劣的邀名虛偽之輩。不過,歷經這幾次動盪,眼睜睜看著數十人被黜落問罪之後,我終於醒過神來,想起當初為何要讀書入仕。”
說到此,鄭勤頓了頓:“你應該對此並不感興趣罷?”
“不,我很感興趣。”王子獻似笑非笑道,“浪子回頭的故事,誰不喜歡聽呢?只是不知道,該信幾分罷了。”
鄭勤不由得苦笑:“以我們如今的交情,提起這些確實並無益處。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有一腔熱血,想效忠聖人。只是身為區區九品校書郎,暫時沒有任何報國忠君的能力罷了。自從我不再邀名之後,身邊的人陸陸續續便被楊明篤籠絡了去。那時候我才發現,楊明篤——或者楊家,有不軌之心。”
“……楊士敬是我的舅父,楊謙是我的表兄。”王子獻挑起眉,“你居然在我面前揭發他們有不臣之心?”難不成,他們看起來便如此不像是親戚麼?明明逢年過節也送了不少節禮,費了王家僕從不少心思與氣力。
“這天下間有如此無恥的舅父與表兄麼?給你說了兩門婚事,結果卻都——”鄭勤輕哼一聲,“若是你能受得了這般羞辱,那便將方才的話都告訴楊明篤罷。”
“……”不知為何,王御史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順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