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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還會有人藉此而造謠生事!!
“叔父息怒。”李徽接道,“他們想破壞的是獻殿與寢宮中的擺設,被環娘識破之後,都自投羅網,沒有成事。這些人的原意,或許只是想借此假託祖父不願骨肉相殘,施壓讓叔父放過安興姑母。不過,若真讓他們做成了,逆王便絕不會放過這等造勢的良機。”
聖人眯起眼,冷聲道:“十逆之二,謀大逆,謀毀宗廟、山陵、宮闕者,死罪。既然證據確鑿,賜燕太妃鴆酒,將她以庶人禮葬於燕家陵墓中。”以燕太妃之尊,本該賜個好諡號陪葬昭陵。但既然她對先帝先後毫無尊重之意,居然與李閣同謀,欲損毀獻殿與寢宮,自然也不必給她留什麼情面。太妃是長輩,位份不適合由他廢黜,打算毀壞昭陵的罪名也不方便明示於眾,但葬禮卻可暗示她的罪責。
“至於燕家其他人,朕不信他們毫無覺察。仔細查,若是有一人與此事相關,闔家流放廣州。而李閣……朕會與荊王叔父先談一談。”區區一個庶人,犯下如此大罪,便是判處斬首也不為過。不過,看在荊王的顏面上,或許可緩幾日再處刑,斬首也可改為鴆酒或賜自裁——無論如何,死罪在所難免。
李徽沉默片刻:“叔父見不見安興姑母?”
“見。”聖人道,眼角眉梢多了幾分寒意,“你們都隨朕一同去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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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寺中,安興長公主靜靜地跽坐在門側,遙遙望著外頭院落裡的積雪。她的神態甚至稱得上嫻靜,既無平日的慵懶之狀,亦無瘋狂之形,更不曾假作病弱西子之態。遠遠看去,便彷彿一切皆成竹在胸一般。
不過,或許只有她自個兒方知曉,若說前幾日她的生機有八成,昨日經歷審問之後便只剩下區區兩成。而聖人遲遲不至,彷彿對她拿捏著的秘密毫無興趣,更意味著她的生機唯獨只餘不到一成。
確實是她失算了。
她不僅輕視了濮王府的力量,更輕視了那個過去只知孝順而得到諸多寵愛的侄兒。濮王一脈遠走洛陽並非意外,將這個少年郎拋在長安亦非棄子。早該想到,能得到先帝與聖人兩代帝皇寵信的年輕郎君,絕非易與之輩。
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斷送在這麼一個黃毛小兒手中!!不甘心……不甘心……
正當她垂下眸,勉強按捺住充斥在血脈中的濃濃殺意時,聖駕親臨。她猛然抬起首,勾起精心描畫的唇,向聖人笑了起來:“聖人總算是願意來見我一面了。我還道,臨死之前都再也見不到兄弟姊妹們了呢。”
“所以朕來了,就當作滿足你臨死之願。”聖人淡淡地道,“至於兄弟姊妹——昨日你應該見到臨川阿姊與清河了,三兄不願見你,二兄被你陷害遠在廣州,大約也不想見你。大兄……庶人李嵩,當年也是你禍害的罷。”一個喪心病狂地想弒殺兄弟之人,居然還敢提兄弟姊妹,真是諷刺之極。
“嘻嘻,若不是我出手,聖人如何能安枕無憂?”安興長公主竟笑了起來,“聖人本應感謝我才是,怎麼卻惱怒起來?”
“朕的朝堂,朕的親眷,自有朕來處置,與你何干?何況,你記性便如此之差,忘了我家三郎是如何夭折的麼?”聖人與安興長公主之間的新仇舊恨——或者他們幾兄弟與她之間的仇恨,光是數也能數出不少來。
“這是你們欠我的,欠阿兄的,總該數倍償還才是。”安興長公主笑盈盈回道。
“欠你的?呵,朕何曾虧欠你什麼?又何曾虧欠過淮王?他分明是病逝,與兄弟們皆毫無干係,你居然還能口口聲聲說自己要報仇雪恨?”
“若不是李嵩與李泰那一日稱病,叫走了侍御醫,阿兄又如何可能病重不治?!而你——奪走了屬於阿兄的皇位,自然該償還!!”
聖人挑起眉:“所以,楊家之事,你是藉機復仇?至於當年叫走另一位侍御醫的鄭國公,子弟早便沒落了,家族四散,其中也有你的手段罷?”
“所有害過阿兄的兇手,我都不會放過。”安興長公主笑得越發肆意張揚,“你看,如今我不是都復完仇了麼?李嵩被出繼,不再是阿爺的兒子,出家為僧,終生不得踏出封地——也算是便宜了他。當然,必定有人不願意放過他。李衡流放到廣州,你可還捨得他回來麼?五郎?也許他會在廣州終老罷?至於李泰,生了兩個如此出色的兒子,你不覺得可怕麼?下一個便該輪到他了罷?嘻嘻!還有你,死了一兩個兒女算什麼?日後落得和我一樣孤家寡人,那才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