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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聖人並不想見安興長公主。在幾位兄弟姊妹之中,他最憎恨與厭惡的,便是安興長公主。因為就算他再多疑,事到如今也不見一位兄長覬覦他的皇位,反倒是這個異母姊姊圖謀不軌,不僅將他屬意的三皇子害得夭折,還在宮中安插了十幾個暗棋,成日裡監視他的作息生活。他也無意瞭解她的任何想法與念頭,只是希望能儘快拔除乾淨她與其同黨罷了。
不過,即使有些興致缺缺,聖人也想瞧一瞧,她究竟又想出了什麼意圖脫罪的詭計。又或者,連她也以為他性情溫和,只要哭訴幾句便會心軟,寬容大量地饒過她所犯的滔天大罪?呵,他並不是她的父親,只是她的異母弟罷了。阿爺若是還在,或許會生出幾分舔犢之情來,至於他——
嘖,她究竟是何處來的自信,覺得只要裝模作樣便能博得他的憐惜?單憑他們少得可憐的姊弟之情麼?那也早便被磨得只剩下恨意了。
當然,叔侄兩個從未想過遂安興長公主之意。於是,將這位貴主單獨關進了宗正寺,安置在一間陳設精緻貴重的廂房裡之後,李徽與聖人皆暫時並未理會她。無論她如何使貴主脾氣,摔碎了房中那些玉石擺件,堅持不見到聖人便絕食等等,看守她的監門衛也只是充耳不聞,完全不理會她。
足足餓了三日,她才終於再一次見到了李徽,一雙狹長的鳳眸中立即泛起了殺意與冷光。
“你竟敢如此待我?看來,你阿爺阿孃果然不曾教過你如何尊敬長輩。區區一個黃毛小兒,居然也敢使心計對付我?便是有人首告謀逆,我也尚未定罪,還是大唐的長公主!!還是你的姑母!!不孝的名聲,你可擔得起來?!”
“不孝?”新安郡王抬了抬眉,彷彿深感驚異,“侄兒特意向叔母討了人情,每日送來御膳房所制的精緻吃食,且房間中鋪陳皆是宮中上等之物,何來不孝之說?莫非姑母自行絕食,置珍饈美味於不顧,也要怨怪侄兒不肯勸阻麼?並非侄兒不願相勸,只是事務纏身沒有閒暇罷了。便是姑母再絕食幾日,侄兒亦是無計可施。”
“狡辯之言!!真是好一付口舌!”安興長公主三日未食,氣力盡失,就連憤懣惱怒亦是再也不見往日的氣勢。然而,也因此之故,她的神情越發森冷,彷彿一條陰毒的蛇,嘶嘶吐信,不知什麼時候便要撲將過來,狠狠地咬住獵物,最終將其毒殺。
“姑母謬讚。”李徽依舊淡然,瞥了一眼角落中新送來的食盒,“這幾日叔父也忙得很,實在無暇見姑母。不如,侄兒再去為姑母說幾句好話?”
安興長公主眯了眯眼,完全不掩飾滿臉懷疑之色。而李徽也並未辜負她的疑慮,繼續道:“當然,姑母必須拿些什麼來作為交換。旁的也不必再提,該取得的證據,都已經掌握在侄兒手中了。只是,還有一點略有些不明——若是姑母能告訴侄兒,與你們合謀的逆王究竟是何人,侄兒便帶姑母去見叔父,如何?”
安興長公主冷冷地望著他,忽然勾起紅唇笑了起來:“你所說之言,我怎麼聽不懂呢?”
李徽輕輕一嘆,彷彿憐憫似的瞥了她一眼:“侄兒明白,逆王是姑母最後的依仗。便是陷入如今的境地,大約也想著拿他換得安身立命的承諾。不過,姑母大概並不懂,眼下確實已經再無退路了。我也只是與姑母做個交易,給姑母一條生路罷了。若是姑母不願意,那便大可不必覲見叔父。”
“你方才說,該取得的證據,都已經掌握了?”片刻之後,安興長公主方又道,“我清清白白,你又能捏造出什麼證據來汙衊我?難不成,這個案子便由得你一手遮天麼?莫忘了,荊王叔父才是宗正寺卿!!”
“姑母說笑了,你謀逆的證據比比皆是,還用得著捏造麼?”李徽笑道,眼中卻不見絲毫暖意,“窺伺宮廷——你安置在宮中的暗線都已經抓獲,便是他們寧死不招供出你來,往外傳訊息的那條暗線也已經順藤摸瓜,將你那些藏起來收集訊息的親信逮住了。她們皆是你身邊之人,你的確曾將她們的身份抹去,但這世間仍有認識她們的人。”
“謀害皇嗣——楊謙當初若非求見你,也無法將話傳進宮中。你的暗線藉此生事,害死三皇子,嫁禍楊婕妤,罪無可恕,便自盡了。此案你以為早便已經結了?當然不可能,楊謙派去傳話的僕從都在大理寺牢獄中待著,已經指證了你入宮傳話的暗線。”
“蓄養兵士、私藏甲冑——我從你剩下的莊園中抓出了兩百兵士與甲冑……”
“絕無可能!!”安興長公主厲聲打斷了他,幾乎是目眥欲裂,“我的莊園中,又如何可能養什麼兵士與甲冑?!”便是